火车行驶的平稳,车厢内又变得人来人往。
路芜就这样看着人家,神情满是打量,一脸都没有从鬼门关溜了一圈的觉悟。
那人此时正在笑,眼尾是游刃有余的淡定。
看起来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真是见怪不怪。
路芜有点好奇,然而脖子的酸痛实在难以忍受,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真的是....快要死的人呢。
恰好那人转头向她看过来,镜片后的眼睛是温润的,一股书生气。
他说,“小姑娘,他要向你道歉啦,接不接受?”
眉眼生风,温和如玉。
她恍惚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一瞬,她接着开口,“好。”
开口的声音是哑的,喉间是一股砂砾的刺痛感,她不由皱了眉。
“我接受。”她看着他,认真开口。
他掌下是对她图谋不轨的坏人。
他看起来是在伸张正义,但是世上那里有这样的好事呢?没有白来的好事的。
她太明白了。何况事情现在已经不小了,很多人都在暗暗看热闹。
这些冷漠的人们啊...
她抚了下脖间的伤痕,笑起来,“除非让我还回来。”
此话一出,那人立马笑起来,不是嘲讽,而是欣赏,赤裸裸的。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理解她,譬如被按住的死大叔。
“你个死丫头被给脸不要脸哈!我告诉你,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尾音是势在必得。
人人都能听出来,他是在暗讽路芜此刻有人撑腰,等一会儿下了车或者以后....哪儿就不一定了。
路芜笑,还未等她反驳,那人已经开了口。
“你他妈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话毕膝盖抬起,狠狠给了姓金的腰间一记,腿放下的同时胳膊曲起捣在胸口。
“咚咚”两声沉闷的声响,是骨头相撞的声音,然后姓金的人就歪在地上。
哀嚎声立时响在车厢内。
路芜瞪大眼。简直太不可思议。
因为此刻她是眼睁睁看到他这样一个“文弱”的人把另一个地痞无赖三两下就撂倒在地的。
这不是说说就完事儿的,也不是电影里面演的那样夸张,而是实实在在的。
更何况是他这样的....斯文人。
嗯,她总觉得他做这种事与他的气质很不符。
但刚刚那句“他妈的”从他嘴里吐出来的那刻简直是....爽呆了啊啊啊!
她突然觉得她这点子伤算个屁啊!远比不上这一刻揍人的感觉爽啊。
虽然是看别人来做......
当然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
姓金的跟她道了歉,灰溜溜的走开以后,那人坐在了她身边。
路芜:我勒个去.....
果然跟这样的....额,大神坐一起还是有压力的。
窗外是灰蓝的天幕,看玻璃的时候也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
那个女孩子面目苍白,眼睛却亮的很。
她深吸口气。
正准备开口,然而刚转过头就发现对方正侧头看着他。
她微愣,一时忘记了该说什么。
而对方面目柔和,金丝边的眼镜搭在鼻梁上,一股子流畅的平和。
而那表情,就像是等她已久,只等她开口一样。
然后她听到对方开口,“想问什么?尽管开口。”
那样子简直似曾相识。
就像是一个大人对着一个淘气的小孩子。
一脸的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