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有零散的几缕月光。
她伸出手刚要去掐他,口袋里手机却突然一震。这个点怕是徐兰。
手已经伸到半途,只好先顺势拿出来。
的确是一条信息,署名却是陈延。
她没点开,只是攥着手机,直到屏幕的光又黑下去。视线却越过曲调中的肩膀,看着室内隐隐约约的光影。
她闭上眼,努力去感受这个怀抱。它真的很暖,他真的很用力,但无论是它,还是他,这次都来得太晚了。
“小酒窝,我问你啊,你交过几个女朋友呀?”她故意说得轻松又软溺,丝毫听不出情绪。
曲调中蹭了蹭她的颈窝,懒懒开口,“三个。”
她沉默。
三个。不多也不少,一朵红玫瑰,一鞠白月光,最后剩下的的那个可以消遣,也可以情深。
而她,恰恰哪个也不是。
黑暗中,她攥着他的衣袖,静静地笑,真好。
真好,不像她,一个都没有。
“那你桃花挺旺啊,有没有最喜欢哪个?”她控制的很好,半点多余的感情也没露,如果思佳在的话一定又要佩服她。想到这里,她又笑得更开心,“都是什么时候的事?跟我讲讲呗。”
曲调中松开她,手随手往后一伸。灯便亮了。
“非要讨论这个吗?这么想听我情史?”他挑挑眉,一副不愿作谈的样子。
“有什么避讳?或者……”她仰头看着他,笑得轻佻,“有哪位让你一直念念不忘?”
“呵。”他笑,然后略带无奈地摇摇头,“你真想知道?”
她点点头。
我要知道是怎样的女人曾经拥有过你。我都要知道。
即便我会忍不住嫉妒。
但是……我还是想。
所以她肯定的点点头,语气调侃,“当然啦,当笑话听也不错,解解闷儿,反正也是闲着。”
然后,窗外飘起了雪花。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这句话路芜当初读的时候是不懂的,所以她当时即便看,也只是看不起振保那个伪君子,更不喜欢娇蕊这个放浪的女人。
所以直到整本书看完了,她也搞不清为什么曲调中当初会给她这本书。
直到他走了。
而曲调中……
她一直觉得她不喜欢情史丰富的男人,因为她总会忍不住介意……尤其是自己的男人。
她真的会忍不住介意自己的男人碰过几个女人,还有他们做过什么,都会让她觉得脏,但是后来就不会了。
因为她也脏了。就不敢再奢望了。
所以她此刻看着曲调中笑得一脸坦荡的样子,即便自己心里难过脸上也依旧是笑着的。
“真的不想讲一下么?”她歪头笑起来,“真的有什么顾忌?”
“呵。”他嗤笑一声,“让我想想。”
他走近客厅,倚在沙发背上,歪头看她,“想从哪儿听?”
“唔,从你转学后吧。”她也走过来,坐到沙发沿上,仰头看着他。
这一刻她听见雪花的声音。
悄无声息的,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