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路芜选在早读的时候走向办公室。
高三班主任要轮流值班，早上正好轮到吴仁。
她站在门口看了眼，时间刚好六点，办公室只有吴仁在。她敲敲门，听到“进来”后推门跨进去。
吴仁坐在椅子上，额前稀疏的几根头发还沾着水，看来他早上起的很匆忙。
他只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改试卷。
室内一阵沉默。
只有笔划在纸上的声音。
路芜站在桌子前，眼睁睁看着墙上的指针从“0”走到了“1”。感觉勇气在一点点的耗尽，她不想再拖，率先开口。
“老师……”
吴仁把笔一放，抬头，“什么事？”
路芜低着头，手指攥着裤子，“您前天说的，我大概懂了。”
“哦？我前天说的什么？”他坐在那儿，双手交叉，抬头看着她。
路芜豁出去，眼睛一闭，“就是那个名额的事。”
吴仁这才了然，“哦，你说这个啊，名额差不多确定了，下午就要交上去。”
“那我还有机会么？”路芜期待地看着他。
“这个啊，要看你自己了。”他“咔哒”一声把笔帽扣上，“你想要，那么自然就会有。”
他的眼神很平静，看起来即便路芜拒绝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值得可惜甚至气愤的。
老狐狸。
路芜脊背发凉。
这样下去什么有用的东西都得不到。
“老师，如果我说我想要，”路芜咬咬唇，“您真的……能给我一个么？”
“路芜，你要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等价交换，懂么？”
指针又走了两格。
路芜点点头。
“那知道该怎么做么？”
路芜摇摇头。
吴仁站起来，走过来，“来，把外套脱了。”
“我自己来……”路芜挡住他的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把外套脱下来，他拿过去，随手扔在桌子上，没想到却发出“砰”的一声。
路芜低着头，嘴角弯起来。
吴仁停下手里的动作，望过去。
“里面有东西？”
路芜慌张地开口，“没，没有。”
吴仁眯起眼，走到桌子旁边，把衣服拿起来，往口袋里翻。
掏出来的是一部小巧的手机，界面仍停留在录音上。
“呵，”吴仁摇摇手里的手机，“该说什么好呢，现在的年轻人，歪门邪道还真是多。”
他把手机一扔，“你竟然天真地以为录个音就算抓住把柄了？”他走过去，拍拍路芜的脸，“想的还真是简单。”
误认手劲很大，路芜的脸被拍的有点疼。
“早就说过，单单就这个简单的名额，不是有人砸钱就是走关系。那么在这个学校里，你真以为我没有关系就能安稳走到现在？”
路芜没说话。
他低头看着她。呵，真有意思，竟然差点就栽跟头，不过，真他妈的有趣。
他把手机扔到桌子上，“把裤子口袋翻出来。”
路芜站着没动。
“还挺倔。”他用食指用力戳她的肩膀，一个字一下，“要，我，亲，自，搜，么？”
路芜被戳的往后退，身子往后趔趄了好几下。
最终，她把口袋都翻出来，里面有两个MP3。
吴仁拿过来，握在手里,“你这心眼儿还挺多。”
路芜呆呆地站着，灯光下，她脸色煞白，眼神空洞，整个人像雨打过后的花，枯白，残败。
吴仁终于笑起来，为这碾压式的胜利。果然，比起单纯的肉欲，他此刻竟然更享受摧残的快感。
他把东西装进裤兜里，“准备的还挺充足。”
然后拖过路芜身后的椅子，坐下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了，现在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了。”
路芜抬起头，看到他一脸的势在必得。
“实话告诉你，你的确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逐渐得意忘形，“我既然能保证第一个没被发现，那就能保证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对你们这样的女孩子，办法多了去了。”吴仁靠在椅背上，声音像蛇信子似的舔过来，“这里面，甚至可以包括你……”
路芜听着他的话，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四周一片寂静，她孤立无援。
最终她示弱，“老师我错了……”
吴仁摇摇头，“路芜，聪明不是错。”
“错就错在你还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