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芜打小就不是个听话孩子,她自认为。当然,别人怎样认为她也不在乎。
幼儿园时跟一个男孩子做同桌,能把人欺负哭,因为他不借给她铅笔。
所以她就把他的十根铅笔全都给掰断了。
然而路芜最终也没被老师批评,因为男孩子没敢说。
这个男孩子,名字叫曲调中。
昨晚遇到的男人。
别问她怎么知道,太特么丢人。
她那时候被他的小酒窝迷的要死。
故意去欺负他,看他眼睛红红,哭起来的样子,心怦怦地跳,那感觉,太特么爽了啊。
但是后来路芜跟他就没再做过同桌了,但是村里就一个学校,所以两个人还是在一个班。
即便位子换了,她还是故意去欺负他,捏他的小酒窝,看他的红眼眶。
再后来,到初中他们都搬到了镇上的大学校,分了班,她就跟他分开了。
幸运的是两人仍在同一栋楼的相同位置,不幸的是她在三楼,而他,在一楼。
她记得那时候惆怅了很久,因为很少再见到他的酒窝了,而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就出来晃荡的人。
有几次她甚至看到他跟一个女孩子走在一起,女孩子圆脸,长发,看起来很乖,笑起来很可爱。
几次下来路芜实在忍不住,晚自修的时候跑到他班门口,把他叫了出来。
那是个夏天,他俩站在楼后的一片冬青边。路芜突然发现,他比她高了。还不少。
夏夜仍然燥热,晚风若有似无。
他穿着白色T恤,身量修长,整个人干干净净,格外好看。
她率先开口,“小酒窝,咱俩还是朋友吧?”
曲调中不说话,静静看着她,然后点点头。
路芜喜笑颜开,“那你跟你们班那个圆脸女孩子什么关系啊?你喜欢她?”
男孩子听她这话,脸蹭的红了,“不……不是,你不要乱讲……”
路芜拍拍他的肩,一副好哥们儿的样子,“不喜欢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曲调中拍掉她的手,“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路芜好奇,“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男孩子侧着头,斜方肌顺势凸起,锁骨内侧凹陷,少年的肌理,漂亮的很。
花香弥漫,喉结滚动,男孩子开口,“唔,就是漂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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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芜初中成绩还好,虽然不拔尖,但中考发挥的好,竟然跟曲调中考到了同一所重点高中。
曲调中就不同了,妥妥的尖子生,年级第一铁定是他,这个学校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探囊取物。
不过两人都被分到了实验班,四个班,曲调中一班,路芜三班。好在两人同层楼,尽管一个最东侧,一个靠西侧,见面的机会也多了不少。
开学的时候按老规矩先升旗,然后新生代表发言。
那时候没有什么主席台,就几张桌子一拼,铺上红布,摆上几把椅子——那是老师坐的。学生都在下面站着。
然后领导在国旗下讲话。一通废话之后轮到新生发言。
这种时候所谓的领导都会拖,说说这个,扯扯那个,总而言之就是变着法儿的鼓励下面的小崽子们好好学习,不要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其他熊玩意儿。
九月份的太阳,最是热烈。
路芜站在下面,被太阳晒得要死。刚好中间老师讲完一大长段,她弯下腰想溜,然后喇叭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改了主意。
声音清越,熟悉的很。
“尊敬的各位校领导,老师们,同学们,大家下午好,我是高一一班新生,曲调中……”
路芜:喇叭这么劣质,真是瞎了这把声音了。
不过……她踮脚往前看,他更好看了啊,过了个暑假,肤色都没怎么变。
怎么办,好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