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扯了长宁的手臂,“你这就要走?”
“难不成你以为我会与你叙旧?”长宁反问,“你未免太多自信了。”
“自然不是,小长宁对我好像不是很友好呢。”御风呵笑,“只是一个女儿家孤身一人,总是有些不安全,我又不好护着你同去。”
“你想做什么?”长宁挑眉。
“呐!这个给你。”御风从腰间拿出一把弯刀匕首,“这个是我们漠北人随身携带的,现在我送给你,防身用的。”
“给我?”长宁接过,拔刀出鞘,刀刃闪着寒光,“怕是要辱没了这么好的匕首。”
“能替我保护你是他的荣幸。”御风笑笑,“快去吧,我们会再见的。”
“御风,谢谢你,你是好人。”长宁抚过匕首谢过,“希望我们再见的时候不要在沙场上。”
“那便在宴席上吧!”御风撩开她被风吹起的青丝,“会想你的。”
“御风,我只当你是个相熟的人。”长宁推开他的手,“否则,你会后悔。”
“不会的。”御风打马而去。
长宁深呼一口气,心头倒是平静的很,手里的匕首竟被她焐热了,“御风,希望我没有看错了人。”
隐隐能看到军营中飘起的军旗,长宁心口跳得厉害,深呼了一口气,一晃数月不见萧徵他……一时间思绪翻涌,不觉放缓了速度。
“什么人?”巡逻的士兵发现了长宁,“干什么的!”
“小生前来是寻四皇子殿下,不是小哥可否代为传话?”长宁抱拳作揖。
“找我们将军的?”士兵挑眉,“你是将军什么人?”
“熟人,”长宁浅笑,“这些权当小哥的茶水费了。”长宁把所剩的碎银子给了士兵。
“你倒是个识趣的,不过我们将军军纪严明,这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他笑笑还给了长宁,“那你在外面等一会儿。”
“何人来此地?有何贵干?”竟是萧羽路过瞧见了长宁,“怎么是你?”
“小生拜见五皇子殿下。”长宁保守作揖。
“好了,我带她进去。”萧羽眉目微皱,“这么远,你是?”
“既然副将大人认得这个小哥,那就请吧!”巡逻的侍卫自然放行。
“子熙兄,快带我去见子桓兄!”长宁急切道,“不可耽误。”
“有什么事不能与我说?”萧羽挑眉,“边走边说吧!”
“子熙兄,三日前宫变,萧角反了!”长宁言语急切,“我从皇城逃出来,一路找到这里,此刻怕是上京周围都沦陷了。”
“父皇可有立储?”萧羽问道,眼眸的光时隐时现,“可有留下密旨?”
长宁愣了半晌,“立储是没有,密旨,这我就不知了。”
“那萧角便是板上钉钉的谋反,乱臣贼子,二哥可否出兵?”萧羽问道。
长宁摇头,“我一路匆忙,宫变那日我只知道二皇子一路去了江州郡,至于是否出兵,我便不知晓了。”
“前面便是大帐了,我带你进去。”
长宁见了萧徵,他这些日子怕是得了消息,所以萧羽方才才没有太多惊讶,只是看到了自己才露出吃惊神色。
“草民长宁见过四皇子殿下。”长宁拜礼,“殿下,京城危矣!大梁危矣!”
“我都知道了!”萧徵摆摆手,“乱臣贼子萧角,弑父逼兄,竟集结一众妄想称帝。”
“还望殿下早早做决断。”长宁暂放下心,看了看萧羽,身上背着的东西还是私下里交给萧徵更稳妥些。
“此时还不能妄动,如今前门有狼,后门留虎,漠北人可还等着呢。”萧徵沉吟片刻,“你先去休息吧!从上京赶到这儿,定是疲惫的很。”
长宁又道,“我赶来时候,曾遇到漠北人往上京方向赶去,怕是他们也得了消息。”
“自然,如今我们出兵定是不能独自对抗萧角。”萧徵斟酌道,“这里离上京,军队行军快也要四五日,萧角不是傻子,我们定是不能直取上京,定是要绕过上京,这儿离成州郡近些,若是去了成州郡,也好与江州郡成包抄之势,上京之围便可解。”
长宁,萧羽都明白,定不是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
萧羽前去点兵,长宁才将包裹交给他,“这是皇上命我交给你的,刚才不好说,这里面有传国玉玺,两封密旨,我未曾看过。”
萧徵接过,但并未去看,“阿宁,对不起。”
“什么?”长宁奇怪,“莫名奇妙。”
“我没有护好长家一族,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萧徵环住长宁,“我查清楚了,是谢家的人与漠北勾结,除了你长家一族,斩草除根。可京城里被人知晓,才急急发动宫变,让计划提前。”
“他们是害怕谋害太后,陷害宜嫔,污蔑沈家的事情暴露,所以不惜杀人灭口!”长宁一时心绪纷乱,天昏地暗,怎会如此,不过几月功夫,长氏一族只剩下长宁一人,父母兄长竟都被奸人所害,“我长家与他们无冤无仇,怎么会。”
“长宁,逝者已逝,节哀。”萧徵又道,“我把他们葬在军营旁边的野地里了,除了辔之的尸首未寻到。”
“二哥,二哥精通武艺,定能够逃过一劫。”长宁死死抓了萧徵的手,“你说是不是?”
“我们找到了辔之的佩剑。”萧徵轻轻道了一句,缓缓搂住了她,“去看看吧!”
……
长宁不知道在这里带了多长时间,北疆的风可真大,利利索索的束发被吹得尽数飘散。手里抱着长景修的佩剑,久久不能言语。
她好像哭不出来,明明眼眶酸涩的厉害,心中万般苦楚铺天盖地般的向她席卷来,手脚冰凉,身子好像动弹不得,口中不能言语一句话。
嘴唇张开又合上,竟一句话也说不出,伏在坟头,瑟瑟发抖。
“阿宁,你待几个时辰,身子骨会受不了的,跟我回营里去吧!”萧徵把斗篷解下,披在她身上。
长宁说不出话,身子颤颤巍巍想要起来,脚底却虚得很,摇摇晃晃,眼睛一黑,竟什么也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