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咽层层幔重(六)

“贵人可是觉着这干饼太过无味?”萧徵挑眉,心生一计。

长宁自是没有想到他如此问来,“四皇子是有何事?”

“这林中有一蘑菇,煮成汤水甚为可口,不知贵人可愿与我一同采摘?”萧徵笑意更浓。

长宁心下一想便知他定不是这般意思,“只是更深露重,若是伤了身子,惹了风寒,可就不偿失了。”

“贵人这是不愿?”萧徵取了身旁的火把,瞧着四下无人,便扯了长宁的衣袖,长宁不留意一个踉跄撞到了他的身上。

“四皇子,我跟你去寻便是了,只是四皇子千万自重。”长宁没法子只得应了他。

林子深得很,好在没有走多远,隐隐能看到营地的火光。

“贵人该还于我那荷包了吧?”萧徵说着灭了火把,“这里无人,贵人大可安心。”

长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四皇子怎是这般不讲道理的人儿?分明是我亲手缝制的物件儿,怎就成了四皇子的荷包?”

“哦?阿宁这般言语,可是不愿归还?”萧徵一脸戏谑,只因夜浓看不真切。

长宁听他这般唤自己的乳名,自然是羞得厉害,“四皇子自重,若是您喜欢那荷包,我还您便是,何故这般轻挑?”

“阿宁是不喜这般称呼?”萧徵扯了她的手,“阿宁,初见你时候便觉者眼熟的很,昨儿才想起来,儿时曾有幸见过你。”

长宁用了力气抽回手,却无用,依旧被他紧紧攥着,“四皇子说的可是太后大寿,宫外命妇前来朝贺那回?”

“你竟还记得。”萧徵拉了拉她的手腕,“那时候你曾送我一只荷包,只因为与三皇兄争夺弄毁了,那时候还哭闹了许久。”

长宁一怔,怪不得他与三皇子萧角关系僵的很,“那便还给四皇子吧!”长宁从袖口处取出,递给萧徵。

“不肯唤我一声‘子桓哥哥’吗?”萧徵痴笑。

长宁甩手,“四皇子,我是你庶母!这般,有违伦理常纲。”

“可父皇说,他只将你当做女儿?”萧徵柔声,“唤我一声,这般难为吗?”

“子桓,我已庶母的身份唤你,你不会再是兄长。”长宁转身欲走,却被拉入他的怀抱,温暖而又坚实,还透着淡淡的果香。

“我知道了。”萧徵已明了。

长宁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口。

只留给他一个纤弱的背影,这一次,终于不再是她看着他的背影了。子桓啊,我又何尝不知你的情谊,只是皇帝的女人,终究只能是皇帝所有物,那怕死,骨子里都刻着皇家的印记。

倾心也好,念想也罢,我只是你的庶母罢了。

萧徵攥着香袋,我对你,究竟是何念想?是幼时的遗憾?还是初见的欢喜?感情这东西最最磨人,想也不明白。

她若是不愿,只当做了一场荒唐的大梦。

……

碧婉见她迟迟未归,又不好声张,只得独自一人来寻,碰巧瞧见长宁从林子里出来,慌忙扶了她的手。

“小姐只是哪里去了?”碧婉关切道,“怎的手这般冰凉,可是四皇子?”

“碧婉,我有些倦了。”长宁没有解释,她也不知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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