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斑驳影残破(六)

“才人长氏见过四皇子。”长宁起身行礼。

“你这孩子,真真是太拘谨了。”宜嫔浅笑,唤萧徵坐下。

不多时宜嫔便言困倦,二人双双退下。

“你是,长才人?”他挑眉问道。

“回四皇子,是。”长宁回答。

“听人说过你。”他笑笑,“奇怪的人。”

“是吗?他人说言未必为真。”长宁低语,“我所为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内心选择。”

萧徵回头看他,“你所言也未必是真。”

长宁轻笑,“四皇子大可以不信我,可是,我想你已然信了。”

“不然,你不必再问我什么。”长宁快走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因为出了这冷宫门,谁是谁非便没有那么清楚了。

“长才人,希望你会遵从内心,一如既往。”他大踏步的走开了,背影矫健。

这时的彼此,一个不得宠的皇子,一个不得宠的妃嫔。

“小姐,快些回去吧,若是被人瞧见了,又要落人话柄。”碧婉担忧道。

“嗯。”长宁心神纷乱,地上簌簌的落下几片黄叶,平添凄清。

……

“碧婉,你去瞧瞧库里可有兰花的花样?”长宁近来脑里挥之不去那建兰的模样,清淡素雅,宛若宜嫔性情,素心如兰,淡泊名利,雅得很。

“小姐怎的要动针线?”碧婉奇怪道,“眼瞅着要掌灯了,怕是要坏了眼睛。”

“总是想做,说来许久未动过针线,也未知生疏了。”长宁挑了挑摇晃的烛焰,“我少做些,怎能坏了眼睛?你快些看看。”

“我是争辩不过小姐的,还是应早些睡下的。”碧婉低喃的取了兰花的花样。

长宁取针线,密密匝匝的照着花样绣上丝线,照着烛灯,发觉不得此花的神韵,又重新拆了,缝缝拆拆已然过了一个时辰。眼角酸疼,只得睡下。

……

无论多残忍的地方,总会有残存的温情,就像无论多久,长宁总忘不了那个能爽朗笑出的女子,仿佛不染纤尘。

她遇到华阳公主的时候是个晴天,秋雨绵绵中难得的晴天。

阴郁了多少日,好容易放晴,自然是要出来走走,不然可是要憋病了的。

她携了碧婉走在石子铺就的小路,鞋底薄的很,难免咯脚。她却听见有人嬉笑玩闹,多长时间没有听到这放肆大胆的笑声了,寻常在府里都是难得的,更何况这里。

长宁迈急了步子,想瞧瞧是谁。

一只风筝落在她的脚边,她弯腰拾起,那女子蹦跳着跑来,“谢了,你是那个宫里的宫女?”

长宁颔首低笑,“才人长氏见过公主。”

那女子便是华阳公主,萧莞城。

华阳颇有些尴尬,面色微红,“我从未见过你呢。”

“自然,我少走动,公主自然面生。”长宁笑着解释。

“你既然是新入宫的女眷,年岁该比我小些,你不必唤我公主,唤我姐姐吧。”华阳抓了她的手,“你可会放风筝?”

“回公主,会的。”长宁回答。

华阳惊喜道,“看你文弱的模样,竟还会放风筝?”

“回公主,长宁幼年喜动,常与兄长赛马射箭,虽技艺不精但还是会放风筝的。”

点击获取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