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许诺了侯爷什么？”沈卿欢凝视着顾聿笙，开门见山的问道。
“真金白银。”顾聿笙并无隐瞒。
沈卿欢羽睫微颤，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方略见平静道，“那侯爷猜，阿遥许诺了雍王府什么？”
顾聿笙剑眉微扬，立刻明白了沈卿欢的意思，“你妹妹想双管齐下？”
“不，阿遥想一物降一物！”
沈卿欢果断直言道，“大统国业正法承袭，储君继位乃顺天意，这些年，太子殿下之所以能坐稳储君的位置，靠的无非就是雍王和薛国舅。雍王府是保皇派，支持太子理所应当，可侯爷好像从未对太子有过什么护短偏袒。”
她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了顾聿笙投来的锐利目光，似冰冷的寒刃轻轻的划过她暴露在外的肌肤，让她不禁打了一个轻颤。
可话已出口，由不得沈卿欢有半点的退缩。
迎着顾聿笙的目光，她继续道，“沈家行商，阿遥与我都并非是贵胄高门里的金枝玉叶。我们从小就跟着祖父学习生意经，也见多了官商往来的那些门道，夺权这么大的事儿，要说她是心血来潮，我不信。”
“所以你妹妹先下手为强了，既拉拢了雍王府，又想用真金白银让我卖给她一个面子。”
“可沈家与侯爷素无往来，侯爷觉得阿遥为何会突然登门造访？”
顾聿笙没有回答，因为这一点他也想不通。
“因为沈家从来都不看好太子殿下。”沈卿欢轻轻一笑，轻嘲道，“或许于阿遥而言，此时此刻谁能送她上位，她就能无条件的给谁承诺。她会找许邵并不奇怪，毕竟这些年我与许邵的姻缘是真。可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大餐，她利用了许邵，反过来势必要被许邵拿捏，那这时候，她就必须要找一个能压制住雍王府的人，侯爷是当仁不让的好人选。”
“而我若与雍王府分庭抗衡也未必能占据上风，所以你妹妹正好可以自保求生，让我和雍王府谁都占不到更大的好处？”沈卿欢话已至此，顾聿笙若再听不明白就真是蠢笨了。
沈卿欢点点头，“商人利为先，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若她掌管了沈家族业之后还要任凭外人抢掠，那她掌这个家又有何意？”
“你说沈家素来不看好太子，为何？”
见顾聿笙问的一脸饶有兴趣的模样，沈卿欢知他这是在探自己的底线，便全盘托出道，“太子年幼羸弱，按着皇后娘娘这般溺宠的养法，将来恐难成大器。更何况太子前头站着个丰功伟业的国舅爷，身后还站着个手握实权的皇后，若将来有一天太子殿下真的登基为帝，侯爷觉得这大周的天下还会姓齐吗？”
汉代吕后临朝称制乃外戚专权的先河，这样的事，是任何一朝君王谋臣都极为忌惮的。
也正因如此，太子的储君之位虽名正言顺，可暗中想把太子党下拉马的人却都是虎视眈眈的。
“呵……”听沈卿欢说完，顾聿笙便笑了，“沈家虽不沾朝堂之事，可对宫里的情况倒是了若指掌的。”
“是侯爷自己说的，官商不分家。”他的话，她全都记得。
“是啊，官商不分家。”顾聿笙负手而立，墨黑的瞳仁里忽闪过一抹流光溢彩，“所以我若答应了你妹妹的请求，至少能拿到真金白银。”
顾聿笙说得毫不遮掩，毕竟朝廷很缺钱，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真金白银，我也能满足侯爷，而且我还能答应侯爷，全力相辅侯爷身后的正主。”沈卿欢目光如炬，字字铿锵，“毕竟我沈卿欢才是沈家的嫡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