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止手捏着几张墨汁糊成一团的宣纸,目光复杂的望着窗内的凌笙。
容风低头跟在红绡身后,三人静静的站在屏风后的窗外,从他们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凌笙像只小啄鼠似的一会儿摘一颗,一会儿摘一颗。
方才在楼上,夜止一早就认出了凌笙。他本以为她是来赶场子凑热闹,没想到,竟是出口成章一举拿下魁首,文采之高,惊落一地眼珠子。
可与这文采斐然成反比的是,这字实在差得天怒人怨。
“查得如何?”夜目眉目低垂,目光落在几张纸上,怎可能一个人习文的时候,会不注重练字?
“据容磊传回的消息,凌姑娘在主子离开后不久也离开了周家村,是在夜半时分走的……”容风恭敬的低声汇报着消息,内容与刘名查出来的几乎无差。
“你说她娘俩上京之前,连屋子都烧了?”夜止有些愕然。
这是准备客死他乡也绝不回周家村吗?
“是,据说现在只剩一片废墟。因凌姑娘的屋子在村后,与村里的人离得都比较远,大家晨起之后才发现,不过那时凌姑娘已不知去向。所以属下猜测,这火是凌姑娘自己放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别人放的,可当见到凌笙活蹦乱跳半点心事也无的样子,实在半点没有被掳的痕迹。
夜止将纸张抖了抖,扔给了红绡。
就他对凌笙的了解,这女人的地盘意识非常强烈,又极看重钱财,哪怕是个破茅屋也是极看重的。
火烧别人房子的事她也许干得出来,烧自己的屋子?呵呵!
“通知飞鹰楼,彻查!”
红绡一惊,飞鹰楼乃是全国的信息收集处,是离王府的暗哨,专业负责收集天底下的大小事宜。大到天子饮食起居周边诸国军事防务,小到庶民人情往来被窝里骂娘。
去查一个寡妇的风流史,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当然,红绡不敢说什么,她利落的应下:“遵命。”
“容风,送她回去。”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凌笙。
再看了看什么都不知道两眼盯着葡萄的凌笙,夜止目光暗沉的转身离开。
老实说,听到小宝的爹是个不学无术的老光棍时,容风心底也很复杂。
待夜止走得看不见人影时,红绡眨眨眼睛,不怀好意的撞了撞容风。
“她,就是主上看中的人?”
容风轻咳一声,微红了脸:“话不能这么说,主上还没说看中她。”
“容磊那小子不是说他俩都同桌共食了,你见谁和主上一同吃饭过?”
“慕逍。”
红绡媚眼一横,低声娇叱:“别跟老娘提那个混蛋。”
容风一低头,默默的收声。
对于凌笙这个被老光棍“玷污”过的“疯”女人,红绡是极端佩服的。
上京内外,多少名门闺秀对着自家主上抛绣球,他统统拒之门外,原来,好的竟是这一口。
人妻啊!
顿了顿,红绡又道:“不是说,姿容出众吗?”
容风看看屋里的凌笙,不差啊,虽没有姿艳无双,但胜在清秀可人。
不过在红绡这京都第一花魁面前,容风继续收声。
红绡纤腰一扭,脸上堆满娇媚笑容,婀娜万千的步入房间。
看着骤然从门后走进的红绡,凌笙差点没被葡萄给哽死。
这姑娘进门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