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面一股浓重的香水味，程榆进来的瞬间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声音不小，即便她捂住嘴，在洗手间这狭小的空间里还是有回音。
果然站在洗手台前的女人抬起头，从镜子里过来。
程榆不躲不避，坦然地跟她的目光对视，“嗨，林夏，好久不见。”
女人没有回答，她拿起手边酒红色的包，拿出里面的粉扑，对着镜子伸长了脖子。
程榆看到她脖颈上一道红色的掐痕，“陈延弄的？”
林夏嗤笑一声，“是啊，刚才你都听到了？”
程榆看她把红色的於痕一点点遮起来，过程中她疼的吸了几口凉气。
她问出心里的疑惑，“你什么时候跟他在一起的？”
林夏对着镜子来回看了看，直至看不出痕迹，她才开口，“你现在还在乎这个？难道不是应该庆幸跟他早就离了婚？”
“他从来没这样对过我。”程榆口气冷冷的。
林夏听了以后竟然笑了，“哈，是~，他当初是足够喜欢你，你是厉害，不过又能怎样，到最后不还是成为下堂妇？”
程榆知道她在暗讽，她程榆到最后也是一个弃妇，没什么好神气的，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可是……
“当初是我提出来的离婚。”
林夏一听，手下动作一滞，然而不过几秒，“你提出来难道不是因为发现他不爱你？”她说完拧开水龙头，水流声响起来。
程榆沉默，听她说下去。
“程榆，跟了他这么久，你应该很清楚吧，陈延这个人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你还好，至少你曾经还跟他在一个户口本上，还是他的合法的妻子，哦，不好意思，现在是前妻。”她洗完手，抽了两张纸擦干净，“像我们这些，嗯，露水情人，凭的也就是他当时的一时心动，过了就什么都没了。而你，当时可以跟他结婚，也恰好是因为你是他最喜欢的那个……”
程榆听着，心越来越沉。
“还有啊，既然你们已经离了婚，就别再多提‘当初’，总是把自己局限在过去有哦什么好的？你说你大学时候是多潇洒的一人啊，咱们寝室的人都羡慕你，你学习好，绩点高，长得漂亮还有陈延给你撑腰，当时多风光啊。行啦，你也别瞪眼，当初你跟陈延谈恋爱的事儿，我们五个可都没说，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你当时还能想着避讳一下，陈延这个人却是肆无忌惮。所以，你看，”她摊手，冲程榆耸耸肩，“他就是这样一个自我的人，你觉得他掏心掏肺的爱上别人？”
是，她得承认陈延从来不会去想避讳这个问题，他向来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别人最好也跟着他的步伐走，不然就分道扬镳吧。当然，他面上不会表现出来，但他心里已经把你隔离了，你只能是圈外人。
“那你跟他在一起图什么呢？”
林夏把包提起来，“那好，程榆，我也问问你，你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他？”
程榆垂着眼，看着脚下光可鉴人的地板，人的影子都变得模糊。她突然觉得在这里纠缠这个没意思了，她觉得再听下去也没意义了，她已经麻木了，她想回家了。
林夏拎着包走向门口，最后还是撂下一句，“程榆，你还是太倔强。”
程榆站在原地没作声，只在她开门出去的时候闻到一股香气，她觉得很熟悉。
门“咔哒”一声关起来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那是现在陈延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