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晌午，阳光暖烈，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沈竹皱眉把程榆拉到路牙边上。
“还以为你不认识我呢。”程榆顺从的跟着他走，过程中却见他一脸严肃，忍不住调侃。
沈竹攥住她的手，果然一片冰凉，“刚刚看你朋友在。”
“朋友在又怎么了。”她捏捏他小指，“徐乾又不是什么外人。”
沈竹任她捏，但没说话。
程榆见他沉默便觉得无趣，她只好再次开口，“难不成你喜欢一直这样？”
沈竹本不打算说话，但她已经凑过来，故意贴近他，他只好回答，“这样是哪样？”
“你说呢？”连个眼神都不给，不知道的真以为不认识她呢。
“你昨晚也一直没说。”他表情淡淡的，刚刚她对徐乾熟稔的态度，有些如鲠在喉。
昨晚？程榆想了想，应该是说她没有确切的肯定他俩的关系，她还以为他懂了。
“这个还需要问？我又不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哪像你，看到了也装没看到。
“喂。”她弯腰去看他垂下的眼睑，“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沈竹无奈，她让他说什么？她不是偷偷摸摸的人？这是在说他是这种人了？那为什么刚才见到他时是一副冷冰冰的姿态。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他不想争辩，而且外面太冷了，她的手也太凉。他只好转身想拉着她走向旁边的一家咖啡馆。
程榆皱了眉。又是咖啡馆，自从上次跟陈延在咖啡馆见了一面她就对这种地方有阴影，总觉得一进去就要分道扬镳。而且沈竹的表情也不太好，就更不想去了。
于是她停了下来。
“沈竹，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不用故意挑场合，好话找个烂地儿说照样听着舒服。”
沈竹听言一时无语，她说话总是这样，带着刺，不分时机与场合，全凭个人喜欢。伤不伤人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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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两人同时无言，一左一右，站在冷风中，无形对峙。恰好旁边又是一个公交站牌，人多乱杂，他俩俊男美女真是惹了一众视线。
“那你这副打扮又是为什么？”沈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用眼神指指她的假发还有眼镜，“你到底在怕什么？”
程榆一梗，她别过脸。
说真的，这装扮这几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尤其是发现这个样子可以帮她卸掉很多目光后，她已经不想变回来。
她已经慢慢厌恶人群了。
他若说她是逃避，她也没法儿反驳。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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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不惯？”她冷眼瞧着他，然后甩开他的手，“看不惯就不用再看了。”
她转身就走。
别人可以对她指手画脚，可以挑三拣四，因为她现在可以不去在乎，但他不行。
就他不行。
就陈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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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见她面带寒霜转身就走，他抬脚就跟上。
几步之后他就一把抓住她胳膊，尽管踩了禁区还是忍不住发问，“你怕的到底是我还是陈延？”
程榆身子僵住，她回过头，“你说什么？”
“陈延陈教授……”他走上前，“你把我当谁了？”
她抿紧唇，不说话。
身侧人来人往，经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但两人都没在乎。
“程榆，你不能这样。”他捧起她的脸，眼睛直视着她的，“这样对我不公平。”
程榆被迫仰着头，但眼神是空的。
他的一只手掐在她的脖颈，好让她看着他。这个姿势或许不舒服，但她能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是虚的。一拍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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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进他的眼，里面尽是隐忍的委屈。她其实想说，这样对他不公平，但生活什么时候他么的又对她公平了？
但她终究闭了眼，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