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榆盯着手里的衣服，末了也只是翻了个白眼。
她套上裙子，站在洗手台前。
墙上的镜子已经蒙了一层水汽，她抬手抹了两把，镜子里的面孔才清晰。
里面的女人头发微湿，散在肩头，遮住了两根细细的肩带，只露出凹陷的一小段锁骨，白皙匀称。
她捏住自己的下巴，对着镜子左右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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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榆长相偏清纯，但那是不看她的眼睛的时候。一般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简直长了双狐媚的眼，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眼波流转，不经意的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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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丽丽这样说她，“当初真不能怪陈延扛不住，你这双眼配上你这张脸……啧，只要你肯花心思，男人只要不瞎没有不被你勾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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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近了镜子去看，眼下黑眼圈明显，眼尾干燥。
“啪——”
她没忍住一巴掌拍在镜子里面的那张脸上。
不满意。
她已经25岁了。即便不算老，也没办法回到过去了。
她把最好的时光都给了陈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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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内安静异常，除了水龙头处哗哗的流水声。程榆低着头，黑发垂下来，遮住眉眼。
然后她拿起手边的那条黑色布料。
长腿抬起，又踩下来，她双手一提，接着就是暗沉的黑贴在肌肤的白。
她低头看了几眼，嘴角扯了一下。
话说，当初陈延说她适合穿黑色的还真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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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黑色裙摆落下来，她拿起那瓶猩红色的香水，喷了两下，最后随着“咔哒”一声，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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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看着蓝色的火焰被压在壶下，又窜出来，如此反复---挺无聊。
厨房内很温暖，他穿着毛衣有点热，他刚扯了下衣领，就看到程榆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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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那条裙子，款款而入。
他看到黑色裙摆飘了好几下，最后停在门楣边。她靠在门侧，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前，大腿露着一大截，嫩白嫩白的，也不在意，脚下指尖弯了弯，静悄悄地指着他。
简直就是是赤裸裸。坦荡荡。
她离他如此近，也就两步远。
所以他闻到一股香气。那味道很熟悉，有茉莉的甜，又有杏仁的苦。它温暖又沉郁，像柔滑的香草，不动声色地涌过来。
像毒药一样。
然后，他听到她开口。
“没想到你喜欢这种调调啊。”语气微挑，有淡淡的风情。
他回过神，恍然意识到她说的是那条丁字裤。
然后他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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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榆见他走过来，不禁胸有成竹。
哈，男人也不过如此。
她站直了身子，等待着。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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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过了她。
壶里水开了，咕噜咕噜地响，不断回荡在寂静的厨房内。
程榆僵在原地，简直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现在已经这么没有吸引力了？25岁真的算老了么？虽然沈竹还这么年轻，但年龄差距已经这么明显？
……
就在她自我否定的过程中，沈竹又走了回来。
他蹲下身，握住程榆的脚踝。
程榆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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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托起她的左脚，然后拿起手边的拖鞋，小心地把它放进去。
脚踝上的手暖暖的，不像她的凉凉的。
她愣愣地看着，脑子一阵空白，只有一个想法---他用那双干干净净的手给她穿鞋了。
接着她看到他抓住她的右脚。
他五指修长，轻而易举握住，松松的却又十分牢固，但在抬起的一刻动作却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