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能回魂,我这辈子就缠上你,让你生不如死。”柳大爹直言不讳。“记住,我的木偶必须是在我头七的晚上十二点烧掉,不然我永远也回不来了。”
“头七?”我弱弱的询问。
“是的,就是今天晚上。”柳大爹很用力的说着。“若不是因为你,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呢?”
“真的不是我的错。”我又一次冤屈地解释着。这些事情怎么都要怪到我的头上呢?我倍感无力,也倍感冤枉。“我会尽力而为的。”
我心里颤抖着,如今只能去把那个木偶偷偷拿出来了。可柳家现在是在办丧事,而供奉木偶的地方就在柳大爹的灵堂设立之处,人来人往的地方我盗取东西确实有点难。
“记住,不能碰坏木偶,也不能见光,更不能碰到鲜血。”
柳大爹一个劲地吩咐着,我只能一直点头,因为这件事情我根本没有选择。我怎么那么倒霉,横竖都遇到鬼。
“不允许你思考,你不懂生活在黑暗中的感受。”柳大爹又一次掐住我的脖子吼道。“黑暗的地狱里面,我一分钟也想呆了。”
“好,好。”我努力着从嘴里挤出字来。柳大爹见我使不出什么新花样,也就松开了手,然后消失在我的面前。走时,空气里晃荡着一股恶臭的气味。而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一股冷冷的声响,沉闷的说:“记住,今晚的十二点,不能多一分钟也不能少一秒。”
如今真的是生死半点不由人。史生现在是不允许我出门,而我又不得不得出门,估计还要与史生或与村里讨厌我的一干人等碰面,这样的场景我想想就难以收拾,何况还要偷到木偶,想想我就不寒而栗,柳大爹啊,你活着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干系,这死了你还为我出了一道难题,哎……
思绪着,我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出门。是生是死总要去面对。忽然耳朵又一次想起那个奇怪的声响,说:“你去哪里?”
我环顾了整个屋子,什么都没有看到。耳边又响起:“记得,你是我的,不能让任何人碰你。”
“是谁?”我大吼。可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如今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理会这些,我必须马上出门去拿到柳大爹的木偶。出门的时刻我特意看了看时间,是下午的4点半。距离晚上的十二点愈来愈近了,时间紧迫,容不得我思绪太多。
我准备好了柳大爹说的三尺白布和三尺红布以及三斤纸钱,然后直奔柳大爹家。农村的丧礼都大不多一个样子,哭哭啼啼以及敲敲打打中缓慢进行着。柳大爹的丧礼期间还算比较不错,每天都是红火的太阳,热的大家心慌。
柳大爹家亲戚朋友很多,加之柳大爹是高寿,所以前来吊唁的人很多。我才走到柳大爹家院子外,就听见那些唠唠叨叨的妇女又开始指着我嚼舌根了。“你看看,那个扫把星又来了,不能出门见人就少出门啊。”
众人都嘻嘻哈哈地指指点点,我装着什么没有看见,很淡定地朝里面走着。对于这些嚼舌根的货色本来是不值得理会的。“你来干嘛?”
一个老女人又一次冲到我的面前。“谁允许你来的了?”
“我自己走来的。”我尽力放低声量。我不可能说柳大爹喊我来的嘛。
“这个地方是你来的吗?想想就晦气。呸。”桑啦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呸……呸……也不想想自己谁。”一堆女人各自说着。
而我只能傻傻地站着,反正我是不会离开的。“来者是客,反正梨落也不是什么外人,是史先生的妹妹,大家就得饶人处且绕人。”忽然一个清脆明亮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她竟然是柳大爹的儿媳妇曾氏。
曾氏蹲在我面前微微一笑,然后用纤细的小手摸了摸我的下巴说:“梨落妹妹,你来是有事情吗?”
“我……我……”我吞吞吐吐的不知所措。
“木事,她们只是和你玩笑呢,大家乡里乡亲的不必要计较的。”曾氏话一说完就望着那堆死八婆,莞尔一笑说:“你们觉得呢?”
死八婆们看主人家都这样说,又怎么好过度为难呢。只能叽叽喳喳一番后一哄而散了。而桑啦的妈妈却不依不饶的说:“曾姐姐,这可是一个祸害,你要当心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