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深夜11点左右,阴气滋生最厉害的时候,这点不着纸钱可是大忌,道士也有点惊慌,在案板上抓起一把贡米就往柳大爹的棺材上撒了过去,嘴里念叨着:“魂归来,魂归来,三魂七魄归来……”而后道士又用手拍了拍棺材三下,之后朝棺材叩拜了三下后,又一次去点长矛上的纸钱,纸钱依旧点不着,且棺材里面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在场的人都惊慌,这是要还魂了?难道是假死?
现场的人都望着道士指着棺材说:“这……这……”
道士捋了捋胡子道:“莫慌,本道自有办法。”
又见道士请出一道符在贡台上取三滴水,然后用二拇指在符纸上指指画画半天后,咔嚓一下贴在了棺材头的正中央。大家吸一口气时,棺材里面的动静不但没有小,反而更大了,咚咚地敲打着,听上去棺材立马就要敲破的感觉。
大家束手无策时,忽然村里有一个老女人瞪着大眼睛对着我吼道:“你这个妖孽,一定是因为你作怪,刚才都是好好的,你一来就这样了?”
我低着头弱弱地说:“不是我。”
“不是你?就是你。”老女人声音很大,劈头盖脸的朝我后过来,口水溅了我一脸。我还没有来得及躲避她就抓住我的双手往道士面前推。“这个小妖精搞的鬼,弄死他棺材就安静了。”
我流着眼泪看着大家,委屈的说:“真的和我没有关系,真的不是我。”
我努力地解释,可根本没有人听我的。那个老女人有是一把把我推搡着撞到了棺材上,我感觉一阵眩晕,我准备退让时被几人把我死死按住跪在了棺材面前。
我来不及反抗时,道士端起案板上的贡水喝进嘴里后朝我吐了三口,而后念叨:“冤有头债有主,魂归兮,怨去矣。”
我木讷地跪在棺材面前,眼泪刷刷地流。身后一堆人嗡嗡地指着我,骂我是婊子、贱人、妖孽、妖精……我面前是一具陌生不能再陌生的棺材,我双手合十用力地磕头,愿他老人家地下有知能够死后安安静静地离开。
那棺材响动的愈来愈厉害了,我生生感觉里面的人是不是复活了。但是大家都没有开棺的意思。道士就围住棺材嗡嗡地念叨着,我就傻傻地跪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棺材里面的响动非常的怪异,那时一种来自于地狱的呐喊声一样,让人头疼抓心。
身后的人估计看着我的跪不够虔诚,或者是说看着我好好呢他们就是不爽,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吼的非常的大声,对我骂骂咧咧的,并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朝地上使劲地撞。她嘴里叽叽歪歪地说:“死者为大,头不磕破怎么显得你真诚?”
旁边的人嘻嘻哈哈地笑,而按住我头的这个女人恰好是上一次推搡我骂我的女人,也就是桑啦的妈妈。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我手上有一把刀,然后把这些人都杀了。可我拿不起刀也不敢杀。只能上嘴皮咬住下嘴皮,我明显感觉血液渗透进我的嘴里,一种咸甜苦的味道进入到我的喉咙,眼泪哗哗地流淌,眼睛迷离。
桑啦的妈妈一边按住我的头,一边骂:“没有生就知道啥祸害还生?生就是生吧还跑来祸害人间。”桑啦妈妈看到我的额头破了,流血了,再看看我落魄狼狈的样子,似乎内心高兴了不少,她立马哐当一下跪在棺材面前,抽泣地哭唱道:“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咋个要死。柳大爷啊,你要好走啊。”
桑啦的妈妈果真是演戏的高手,大家都随着她的情绪波动,哭哭啼啼了起来。而我的委屈以及磕破的额头根本没有人放在心上。桑啦妈妈闹着一出,似乎还真的见效了,棺材里面停止了响动,而棺材上渗出了鲜红的东西。
大家一口认定棺材流血了,大家非常惊慌,纷纷往外跑。这死了那么久的人还流血可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那血就如一股清泉一般从棺材里面流出,很快地上都渗满了鲜红的血液。
道士很淡定地安抚大家。“大家不要惊慌,这是回魂的表现。”
“啊……”
“没有错,这就是回魂的表现,你们不要惊慌,当心吓着柳老爷子的魂魄,如果不能升天都话,你们都有错。”道士淡定严肃地说着。
听了大家的话大家都定定地站着,不敢发出一定点声音。此刻史生从门外从了进来。道士示意他不要说话,史生也只能傻傻地站着,并死死地盯住落魄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