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又一次被史生征服了。自从那一次出去玩被人算计后,我再也不敢独自一个人出门了。因为一个不小心都是别人为我设下的陷阱。
偶尔桑啦会带着一帮小朋友来敲门,然后大喊:“妖孽,你这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玩了?”
我很生气,我就把门打开,但是不跨出门槛。他们也不敢进来。只是在门外面叫嚣着。
村子里的人都不会进史生的家门,这多年前史生家族里人死光后大家忌讳的开始。觉得史家门槛内太阴暗,有许多晦气的东西存在。
自打我住进史家后,找史生都是在门外敲门,史生再出去,未曾有人进史家半步。而村里的孩子似乎什么都懂一样,想欺负我但还是忌讳着史家的阴暗,只能在门外扔一些东西来打我,而我鬼火后干脆把门一关,直接不理会。慢慢的,村里的孩子也不曾来戏弄我了。偌大的四合院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总感觉凉飕飕的,大多时候我都一个人缱绻着躲着门口的那棵大柱子下面发呆。
史家的院子里面确实古怪,我总能听见各种叮咚叮咚的声响,总在睡梦中能听见在院子的一角里有人做道场念经,可等我清晰起来寻找时,却找了很久不知道来源于哪里。
我看着史生出门去观地,他临走时说:“妹妹,乖乖的等我回来。”
10岁的我已经知道什么是羞涩了。我脸色羞红地看着他,定定站着不动。因为以前他每一次出门我都是以此相送的。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我竟萌动了一颗少女的心。估计是人要做坏事之前内心总是不安,想要通过另外的一面排解罢了。
我生怕史生看出我的不安和异常来,我尽力让自己的表现的冷漠,更冷漠。
他又说:“妹妹。记住不要乱跑哟。”
我依旧不说话,因为这是我们最常规的交流方式和告别方式。
我站着门口,看着史生走向了死者家的方向。我赶紧关上门,收拾一下后悄悄的从后门出了门。
离开家时我才五岁,那时生病浑浑噩噩的,走出史生家后我竟分不清方向。但是想了想不能去问村里的人,如此我悄悄溜走就暴露了,史生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只能凭借5岁时的记忆摸索着走。
我不敢走大路,我必须走小路。第一是村子里刚有人死了,按照规矩活人是不能走大路的,怕死人回魂时找不到了;第二是我一走大路定会被村子里的人看到,么我不但回不了家,看不到爸爸妈妈,或许会被村里人活活打死。
这是一种忌讳,我就如某一种幽灵一样,供养于史生家里。一旦见光了,那么对于村民来说,是劫难的开始。
我是村子里的劫难,村子也是我的劫难。我记得回家要翻越两个山头,然后过两条河就到了。我家就住在一个山坳下。农村的小路都是杂乱无章的,而且没有人修缮,更是荆棘一堆,我在里面横冲直撞走了好久总算走出了村子。这个村子生的孤僻有型,出口只有唯一的一个。好在是白天,如若是晚上么我铁定被那些荆棘弄的毁容。
走出村里时,我听见村子里面在敲锣打鼓了,说明超度的道场开始了。而看见不远处悬起了白帆,说明这是台胞道场,要做五天,要悬帆挂榜,而其中有个最大的忌讳就是去帮忙的主事人员不能回家,怕回家的途中遇到死者魂魄后这人绝对是活不过三年的。其死法也是各种说法不一。
也就是说,史生要五天后才能回家,而我就能慢慢的去再慢慢的回,他铁定什么都不会发现。想想我就心里开心,真是老天爷都开恩帮助我。
我一边幸灾乐祸地走着,一边哼着小曲,我觉得这是我人生一来第一次那么爽过。之前的生活都灰暗的难以形容。走着走着,我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我,可回头时什么都看不见。
我想兴许还是我神经紧张了。走出村口不远处就遇到一波人,应该是外村的人来村里吃丧酒的。我立马上前问麻衣村怎么走,好在遇到好人告诉我说翻过这个山头沿着一个沟渠直直的走就到了。人家又问我蔴莪村是不是这里,我立马点头说是的。我说“你们是来吃丧酒的吗?”
人家看了看我后笑了笑说:“我们是来接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