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破罐子破摔

俏俏似乎是打小就在摄政王府里的,格外敬爱两个主子。听见灵犀说的,俏俏的头点的像是捣蒜:“小姐和王爷关系可好呢!”

灵犀抿唇一笑,看向岑意书房的方向,默了默。

隔着围墙,自然什么都见不到。

不过灵犀这个动作,倒是让俏俏误会了什么,忙解释道:“姑娘啊,俏俏跟您说,其实这么些年王爷一直没往后院里填人,是有那么些流言蜚语,还有外人说王爷是对我们小姐起了异心的,其实才不是呢,您要是听见,可别误会了!”

这个小丫鬟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这些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给人听的话。灵犀也只是随便那么一望,又套出了些小消息,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毕竟她从进府就也没安什么好心思。

“行了,我有些乏了,先进屋睡会儿。”灵犀拍拍身子站了起来。

俏俏笑的像花儿一样:“姑娘有事别忘了叫奴婢!”

灵犀点点头,进屋关上了门。看着屋子里还有些陌生的摆设,灵犀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在家里过的不如意时,总期待着出来就好了。后来拜入天师府又被岑意屡次劝退,她觉得嫁给尹钰就好了。可嫁给尹钰……却发觉那才是她痛苦的开始。

现在的她孑然一身,除去大火燃着时随身带出来的一点小首饰,只有个装着碎银子的钱袋。也算是从头开始了吧。

从小厅出来前岑意已经说过下毒是骗她的,灵犀选择了相信。倒不是因为信任岑意,只是岑意现在想要弄死她其实很容易,完全不需要绕一个弯子。眼下既然吃饱了,也没中毒,不如就躺在床上想想之后的事。

灵犀和衣躺在床上,没想到就一会儿的功夫,她还真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窗外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该到时间了吧?”俏俏咬着唇犹豫了一下,蹑手蹑脚的潜进屋子呼唤,“姑娘,陆姑娘?”

床上的人睡的很死。

俏俏叹着气,摸到床边看着陆灵犀熟睡的模样,下手摸索起来。

在灵犀身上摸了半天,只搜出些普通的小物件。既没有令牌,也没有密信。俏俏松了口气,赶紧出屋禀告:“王爷,陆姑娘身上没有可疑的东西。”

岑意仍在看奏折,被他看过的已经叠得很高,但没看过的也还剩下不少。

“那她身上有火折子吗?”岑意没抬头。

俏俏愣了一下,摇头:“没有。”

岑意执笔沾了沾墨,不知为何忽然无声的笑了一下:“你下去吧。”

俏俏应声退下。

夜里时灵犀才醒,醒时觉得格外荒诞。她也没怎么困,怎么睡了这么久?

揉着昏沉发疼的脑袋下了床,灵犀推开屋门:“俏俏……”

“俏俏不在,本王在。”院子里,有人坐在石桌前,给自己倒着酒道。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灵犀皱了皱眉,过去行礼,问道:“王爷已经等了许久了?”

岑意看了她一眼,拂袖端起酒杯:“没多久。”

杯里的酒虽冒着热气,岑意身边搭着一个随时可以温酒的小碳炉。看不出这人坐了多久,灵犀抿了抿唇,站在他的身边:“那王爷这次又有何贵干呢?”

“你的表姐到上阳了。”岑意淡淡的道,“虽然人在驿馆,但是肃亲王已经送去了问候。”

“哦。”灵犀了然的应了一声。

岑意挑眉:“我以为裴以柔来了,你会很高兴。”

高兴么?灵犀在心里干笑了两声,答道:“左右是没见过的表亲,能有多开心呢?知道亲王爷关心表姐,民女就放心了。”

岑意摇头:“你仍然认为尹钰是个好人。”

灵犀微笑道:“民女认为,比起王爷的强势,亲王爷至少不那么让人害怕。”

“是么?”岑意垂眸,“可你开始却担惊受怕的很。”

顿了顿,他笑了一声,又仰头饮了一杯酒,继而酒杯在修长的指间玩转:“是何时开始,你不怕了呢?还敢在祥云殿放火,真有意思。”

岑意看向灵犀:“祥云殿重修预计三个月,在祥云殿修葺完毕之前,肃亲王的婚事也会暂缓。本王想过你纵火是因想要阻止肃亲王成婚……可想想又觉得不可思议。你难道真不知道,你现在挂着的罪名,足以诸九族,把整个陆家都拖下水?”

他说到最后时,换了一副探究的眼神。

灵犀却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若是放火一事能让陆家想起还有我这号人的存在,也不错。”

言语间却是一点都不想透露原因。

岑意终于皱眉。

“本王并不如你想的那般好糊弄。”

是是是,可那又怎样?灵犀作眼观鼻鼻观心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看了她几眼,岑意强压下怒气:“本王只想知道,你为何纵火。还有,你会不会帮着尹钰做出危害朝廷的事情。比如……听他的话,毁了祥云殿。”

“……”

灵犀眼神一动,顿了顿,低声道:“烧毁祥云殿对肃亲王并无好处,王爷多虑了。”

“对他没好处,那是有坏处?”

这人是又在挖坑……灵犀深吸一口气,双手交织在身前道:“恕奴婢无可奉告。”

看出她的坚持,岑意真想加她个纵火之罪,顺带压一压陆家正盛的风头。

可看着那双亮晶晶的执拗的眼,岑意捏了捏拳,最终却只是道:“给本王倒酒吧。”

灵犀听话的照做了。

这丫头立场模糊,嘴倒是硬,让人简直想要敲开看看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岑意气的想笑,一杯杯酒灌入肚中,直到酒壶空了,才道:“你先在摄政王府住下。陆家那边本王已经知会过,明天先让你见一见你的表姐。”

“谢王爷。”灵犀矮身,目送岑意负气离去,留下酒壶和酒盏在桌上。

白日睡得多了,夜里就有些失眠。灵犀坐上了岑意坐过的石凳,上面还有些温热。

转起岑意用过的酒杯,灵犀撇嘴:“去年埋的梨花酿……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竟也会喜欢梨花酿。”

可惜了那年大喜之日,她埋在院子里的梨花酿,大概随着她的离开,再也不会有人品尝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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