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寄安寺

是夜,逐兰阁灯火通明到亥时,乔璇衣手中紧握着刚绣好的腰带。

尺素进出好几趟,见她一直神游天外,心中难免一阵心酸:“小姐,你歇下吧,今晚……少爷恐怕不会来了。”

乔璇衣脸色一白,随即淡笑道:“看来,是没机会给这腰带了。”

咽喉似乎是被什么堵住了,尺素强忍着落泪的冲动安慰道:“会有机会的。”

乔璇衣看向她随即点了点头,将腰带放在床侧,翻身入了被褥,尺素吹灭了屋里的蜡烛,临出门时听见微弱的哭腔。

乔璇衣是哭着哭着睡过去的,梦里面依旧梦到了顾潋清,那双脉脉含情的眸子极其深邃,窝在他的怀里很温暖很安全,根本不想醒来。

一觉醒来已是大天亮,尺素急忙替她梳妆,听了前因后果之后才知道,今儿是顾老太去寄安寺求福祉的日子,顾潋清也会去。

双眼下还有些红,尺素用白粉掩盖了去,心中却又万分担忧乔璇衣。

刚出了大门,乔璇衣就看见顾潋清拥着乔娇婵,替她整理妆容的样子无比亲昵,乔璇衣心中钝痛,上前行礼:“见过爷和夫人。”

顾潋清之前只觉得乔璇衣乖巧,而今日打扮之后又越发觉得灵气逼人。

“嗯。”他轻轻颔首,却无多话。

乔娇婵撇了她一眼,唇笑露齿,似乎在嘲笑她像个小丑。

顾老太乘坐第一辆在最前头,而乔璇衣坐的是第四辆,一个人坐难免冷清,她便一边问着尺素还有多少路程一边打量周围的景色作为消遣。

行车半个时辰才到寄安寺山下,女眷纷纷下车,乔娇婵趁此机会想让顾老太对她留下好印象,于是挣脱了顾潋清的手,转而扶着顾老太。

顾老太与乔娇婵在前头走着,乔璇衣自然紧跟在后头不敢松懈,顾老太回头看了她一眼,嗤笑道:“这嫡女与庶女的区别还是很大的,看看嫡女,再看看庶女,半分规矩都没有。”

乔璇衣咬紧牙根,将双手藏在袖中,指甲将肌肤掐出了印记。

乔璇衣的身子骨从小就比较弱,刚过了半山腰便有些跟不上,眼前有些模糊,耳畔的呼吸声极重,顾潋清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想过去问问她如何,就见乔璇衣拿指甲掐自己的手背,不一会儿功夫就全是红印了。

她为何这般虐待自己?

顾潋清十分不解。

乔娇婵好容易将顾老太扶上山后便与顾潋清邀功撒娇。

这山路走得并不容易,乔娇婵一身疲惫,打完了木鱼吃了斋饭之后,早早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顾潋清关在了外头。

任凭顾潋清如何唤都不出去,饶是个男的都会生气,而他又怎知是谁惹到了她?

顾潋清也是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到了乔璇衣房间里,乔璇衣刚清洗完身子,见到他进来,不免问道:“爷不去夫人那里?”

顾潋清不回答她,一头钻进了被褥里睡觉。

这像小孩子一样的脾气令乔璇衣扑哧一笑,续而也钻进了被窝里。

黑暗中,顾潋清一个转身搂住了她,结实的胸膛贴在她的背脊上,乔璇衣觉得很高兴,他忽然冒出一句:“今日你为何掐自己的手背。”说着,手摸到了她的手背,轻轻抚了抚。

顾潋清的话令乔璇衣措手不及:“贱妾从小身子弱,只得用这种法子保持清醒。”

顾潋清撇了撇嘴,允自道:“为何不同我说说?”

乔璇衣道:“规矩在那里,贱妾只是个妾。”

心脏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被捏住,死死地喘不过气来,闷得想要落泪,可她忍住了。

顾潋清将她的人转了过来,乔璇衣却径自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顾潋清不解道:“做什么?”

“贱妾困了,先睡了。”胸膛处传来她的声音,随即均匀的呼吸声从胸口处传出,顾潋清不由得笑了笑。

还真是立马就能睡着啊。

乔璇衣没有抬头只是因为不想让他看见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堪,他一定不想看到的。

顾潋清你当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啊,当初那个与你书信往来,相谈甚欢的人并不是你现在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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