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扬州瘦马名芙蕖

夏术低着头,冲着易清河抱拳行礼:

“小的见过大人。”

易清河微微颔首,鹰眸贪婪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面上却不动声色。

“跟我走一趟。”

说着,易清河直接站起身子,他人生的十分高大,肩膀宽阔,只要一走进,就给夏术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纤细的手腕被男人满布粗茧的大掌给握住了,夏术识趣的没有反抗,只问了一句:

“大人要带我去哪儿?”

“于家。”

听到这话,夏术倒是愣了一下,上辈子她虽然同样给于少爷验过身,随后被易清河买下来,但那时她只跟在易清河身边当个仵作,自然不用去没有尸体的地方。

现在易清河要带她去于家,夏术自然觉得有些奇怪。

“于少爷是被谁害死的?”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男人薄唇微勾,道:

“你猜?”

夏术闭紧了嘴巴,被易清河牵着走出驿馆,看着男人翻身上马之后,对她伸出了手。

瞳仁一缩,夏术当做没有看懂易清河的意思,低头搓手。

易清河鹰眸一闪,拉着夏术的腕子,手上一个用力,就直接将小女人抱在怀里。

男人一扬马鞭,马儿顿时嘶鸣一声,往于家的方向奔去。

夏术被疾风吹得挣不开眼睛,再加上马背颠簸,她只觉得浑身都快被摇散了,两腿内侧的软肉也被粗布衣裳磨得生疼。

若不是倚靠在易清河怀里,恐怕滋味儿更加难捱。

感受到身后男人结实的筋肉,夏术整个人都绷紧了身子,尽力往前倾,不想与易清河有丝毫接触。

天不遂人愿。

感受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臀肉上,夏术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竟然会对一个男人有反应,吓得她差不点儿从马背上摔下去。

好在男人及时捞住了她纤细如柳的腰,这才没让夏术摔断脖子。

“你干什么?找死么?”

饱含怒意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夏术也被刚刚的变故惊着了,吓得脸色苍白。

但她却是个执拗性子,紧紧抿唇,半点儿没有服软的意思。

易清河被夏术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的胸口发堵,身体恢复平静。

夏术前世里不止与易清河做过多少回了,对男人的身体自然十分了解,察觉易清河‘偃旗息鼓’,顿时松了一口气。

突然,墨色的马儿停了下来,夏术被这股冲劲儿带的往前冲去,好在腰被人搂着,让易清河及时将她拉入怀中。

不去管男人怀中源源不断散发的逼人热度,夏术仰头一看,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挂在鎏金匾额上。

于府,到了。

一走进于府,夏术就看到满目雪白的云头幔帐,隐隐的哭声从里头传来。

于少爷即使再不中用,也是于家唯一的嫡子,现在他死了,膝下只留了一个小女儿,大房也就绝了后。

跟在易清河身边,夏术走到了灵堂中,验尸之后,于少爷的尸身就被装进棺椁中,三日后下葬。

一个穿着孝服的年轻妇人跪在棺椁前,低低的痛哭着,目光呆滞,满脸是泪。

夏术走到侧面,手中拿着一炷香,冲着尸身拜了拜,余光扫过跪着默默流泪的女子,看着那张秀丽年轻的脸蛋,猜出了她的身份。

于少爷的妻子,于家唯一的少奶奶陈氏,膝下只有一个五岁的女儿。

陈氏当年出嫁之前也是难得的美人儿,十里八乡的男人都快将陈家的门槛给踏破了,最后因为于家是皇商,于少爷这个纨绔子弟才抱得美人归。

易清河没给于少爷上香,他看着一旁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的于老爷,问:

“那条蛇到底是谁带进来的?”

于夫人听到这话,用帕子直抹泪,短短三天,她鬓角多出了不少银丝,白发人送黑发人,哪里能熬得住呢?

“那个贱人我们已经抓住了,易大人一定要为我儿讨回公道。”

说这话时,于夫人丰腴的面庞扭曲的厉害,两手死死抓住易清河的袖口。

夏术扫了一眼易清河,发现这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个男人不喜别人碰他,偏偏易清河性子冷,若非必要,不会主动开口,所以处于丧子之痛的于夫人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于老爷倒是个精明的,拉着自己夫人的手,皱眉道:

“将芙蕖带上来。”

两个守在灵堂外的小厮应了一声,没一会,这两个大男人就拖着一个女子走进灵堂中。

女子双目红肿,嘴角溢出血来,鬓发散乱,气息微弱,一看就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即使这样,芙蕖一双狐狸眼也带着难得的妩媚,水润润的眸子看着男人时,那眼神好像能将人整个心都给融化了般,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于夫人一看到芙蕖,眼中恨意更浓,几步冲上前,抓住芙蕖的领口,啪啪就是几巴掌。

“老爷救命!奴家真的是冤枉的,奴家万万不敢谋害少爷……”

她越是求情,于夫人打得越狠,这些年养尊处优,于夫人身子骨自然比纤瘦羸弱的芙蕖强健不知多少。

只看芙蕖一手可握的小腰,被于夫人打的时候低低的哀泣,好像受伤的小鹿般,令人心疼。

“你这个贱人,要不是我儿从勾栏里给你赎身,凭你这脏的洗不干净的身子哪里能进于府?现在竟然还敢谋害我儿,你给我儿赔命!”

易清河不知何时走到夏术身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开口:

“芙蕖是于少爷从扬州带回来的妓女。”

听到这话,夏术恍然大悟,苏州与扬州隔得不远,即使夏术只是个小小仵作,依旧听过扬州瘦马的大名儿。

芙蕖姿色如此不俗,想来不会是普通的妓女,而是……花魁。

点击获取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