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纷飞,不过才九月的天就下大雪,这恐怕是燕国建国百年以来,也从未有过的罕见事情。
为了避开大雪,入京的路人也不急于赶路,纷纷躲进了路边的草庐,也因此今日的小草房生意异常不错。
“这才九月,怎么忽然下起了大雪了?”赶路的客人被这样的异常天气抱怨连连。
草庐送热茶的小老儿拎着茶壶遥望外面的飞雪,感慨不已的说:“估计是燕京又出了冤案了吧!我记得十几年前穆王府出事那晚也是这样的漫天大雪。”
“嘘,那个案子可不能乱说,咱们知道穆王爷不是那种人,可不代表上面的人的欲加之罪啊,还是不要议论了。为了此事燕京血流成河,死的人还不够多?”客商打扮的男子听到这个吓得左右张望,赶紧阻止了这个话茬。
“不过,老丈有一点说对了一半。我听在御林军中的亲戚提起说了一件诡事,听说啊,宫里最近闹鬼来着,吓得当今皇后大病了一场,宫里为此把灵虚观的元青真人都请去了。大家都说冤案可能和冯家脱不了干系,唉!奸臣当道啊!”另外一个虽然离开了之前冤案的话茬,又提到了更诡异的事情。
一时间,草庐内的人们议论纷纷。
佟嘉俊也听得清楚,惋惜的叹了声。
我坐在佟嘉俊侧面听到大家还在谈论当年的那场冤案,双目静寂无波的瞧着桌上的茶,笑了笑。
“萧兄弟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的想象力挺丰富的,一场寒流引发的天气异变竟然被他们联想至此,想象能力是在不一般,不写书实在可惜了!”我放下茶碗,望着窗外的飞雪,脑海中闪过某些旧事的场面。
这是外面的小斯跑了进来,说是雪式渐小可以赶路了。
入夜时分,马车停在了佟府门口。
护国忠侯,龙飞凤舞的四个金字苍劲有力,给这个看似普通的宅院增添了不少的贵气。
佟嘉俊把马交给仆人来到我身边,见我仰望那四个字,也和我一起并肩而立,面色并没有多骄傲,反而闪过一丝忧虑。
“爷爷有心远离朝堂纷争,没想到皇上竟送来了这样一块招风的牌匾,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我扬起笑意说道:“既然是御赐,这份荣耀别人想要还得不到,世子又何必有人自扰?”
“萧兄弟这样认为吗?”
“呵呵,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见识浅薄的很,这样回答有何不妥?”
佟嘉俊略微一愣,笑道:“不知为何,我却觉得萧兄弟会有不同的见解。”
我用最无辜困惑的目光望着他,看得他很不好意思,说是他多心了。
佟府的老管家迎了出来:“世子回来啦!侯爷听说世子把贵客请回来,已在厅内等候多时了!”
“只说召见我吗?”
那老管家憨笑,“还有这位贵客!”
佟府的仆人很懂规矩,看到佟嘉俊的身影,纷纷侧身让路给我们,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正厅是用来接待贵宾,接待朝臣的议事之所,而侧厅才是会见一般客人的地方。
只是在临近侧厅的回廊上,我竟然闻到了各种美食的味道,不由得皱眉头,这侯爷接见客人的方式还真特别,上来就吃?这样的礼节还真闻所未闻!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客厅中央摆了满满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端坐中央的中年人身形虚胖,可吃相实在不敢恭维。
佟嘉俊进门就走上前去拜见,“爷爷,我回来了。”
佟战如今虽然身形虚胖走样,不过身材依旧魁梧,高硕。哪怕年过花甲,那双久经沙场的黑眸还是炯炯有神。
我尽量压下仇恨,站在佟嘉俊的身侧,施了个晚辈礼,“草民萧若涵,见过侯爷。”
“你就是俊儿口中的神医?居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眼中的轻视和不屑再明显不过了。
佟嘉俊本想开口,却被佟战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又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看来不试探一番他是不会让我留下的。
见我没有反驳,佟战老眼微眯,撂下筷子定定的打量我,“都说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既然俊儿夸你是神医,你倒是说说你进来半天都看出了什么?”
我瞧了眼他面前那一桌子丰盛油腻的菜肴,浅浅的扬起笑意:“后也老当益壮,食量更是惊人,气色如常,并无异样,您并没有病。”
佟战的胖手敲打着桌面,忽然顿住了动作,“你说老夫没病?那我请你来做什么?”
“侯爷身体确实没病,不过,中毒却是千真万确的,不知草民说得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