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见到这个需要救治的人时,顿时傻了眼。
二话不说就来到那人身边,给他把脉,在确定病因后心里五味杂陈的别提多难受了。
佟嘉俊守在一旁,见我脸色很难看,担忧的问了句:“怎么样,还有救吗?很多大夫来看过之后都摇头。”
“自然有救,你们先出去,我不叫谁也不准进来!”我取出包裹里的东西,连看都不看他们,就开始忙活起来。
段义又要发威,被佟嘉俊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还很激动的再三感谢我,请我务必救他的救命恩人。
他们走后,我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看着昏过去的云澈好心疼,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身体那么差了,原来是先天造成的劫脉。
这劫脉分为先天和后天,后天的多是因为个人原因,血脉堵塞造成的,虽然不至于死掉,但也会因为血脉堵塞,致使呼吸不畅,最危险的时候就会无声无息的死掉。
先天的就不好治了,那是因为这个人还是胎儿的状态时,在母体受到了某种致命的伤害,虽然没有死于胎中,可就算活下来了,也会因为这先天的病体而被拖累。
如果不学习功夫,只是个平凡人,或许不会经常发病,可若是习武,那就另当别论了。
难怪师父每次都不告诉我们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每次提到云澈他就会漏出慈父般心疼的目光。
也难怪,师父总是寻找血人参的下落甚至找借口创建了畅音阁,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云澈能够活下去!
当我用自己的内力帮助云澈被堵塞的筋脉活络起来后,望着依旧脸色苍白的他,难过的想哭。
莫庭说护国侯府遭遇了一场灾难,如今看来帮着他们脱困的人就是云澈这傻子了。
冰凉的手触碰了我的脸,我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醒了,立即展开笑容,由于难过的劲还没过,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大师兄,你怎么样?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你为了救别人怎么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云澈轻笑的凝视着我,“傻丫头,不过是旧疾发作而已,瞧把你吓得还哭了?”
我倔强的偏过头去,擦去了眼泪,嘴硬的说自己没哭,是眼里进沙子了。
云澈听了笑的更加无奈了,试着要坐起来,我从旁帮着,又在他身后点了个枕头,有些生气的盯着他,鼓着嘴巴不知怎么问才好。
“我确实是奉师命去京城送了封信,只是回来的路上偶遇了护国侯府的人,被一群野狼围攻,就顺手救了。是我自己没有把握好分寸,内力消耗过多引发了旧疾的。”他像个大哥哥一般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说:“你看,老天还是让我命不该绝,这不是又被你这个小神医救活了吗?”
我吸了吸鼻涕,还是高兴不起来,反而更加难过了,他居然为了护国侯府的人差点搭上了小命。气鼓鼓的歪头看了眼又扭头望着门口,气愤的耍起了小性子:“你下次还敢这样不珍惜自己,我就叫其他师兄们都不理你,还让师父也关你禁闭。”
他并不在意这些,一笑而过后认真的望着我:“若涵,我知道你们和护国侯府有过节,但有句话我想我还是要对你说。”
虽然师父没有告诉大家我们是穆王府的遗孤,但大家都知道我们和佟侯有仇,这在云渺峰诸位师兄眼中并不是秘密。
我不知道云澈要和我说什么,却还是认真的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师父当初教你医术,教莫庭习武,一部分原因是想你们能耐心的留在山上,不要去招惹尘世的恩怨是非。还有一部分是想尽量的化解你们心里的仇怨,就算,就算你们还是想报仇,我想说的是,这债谁欠下的谁来换,他的家人子孙是无辜的,千万不要因为你们内心的心魔做出殃及无辜。你手中的银针,还有莫庭手中的剑,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而学习的。除了报仇之外,还可以救很多的人。听我一句劝,报仇有可为,但殃及无辜却是不可谓的。”
我愣愣的望着云澈,冷静的静下心来消化着他的这番话。
不断地扪心自问,我真的为了报仇忘记了很多东西了吗?那如今布下的这个局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我没错,我并没有想过要殃及无辜,更加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冷静下来认真的对着他笑道:“你放心大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更清楚自己的目标。我不会因为报仇而牵连无辜的,不过也想请你帮我保守个秘密。”
云澈先是不解的望着我,而后清明的黑眸绽放出溢彩,笑容从无奈转变为狡黠:“不知,小师弟要为兄保守什么秘密?”
不愧是从小一张大的哥哥,还是他最懂我。
看到他没事,我让他好好休息,出来给他煎药。
“请问我那位朋友他怎么样了?”才一出门就被佟嘉俊堵在了门口,吓了我一跳。
我扫了眼他身后的段义,把药方塞给了他,“麻烦这位大叔,去附近的药店抓这几服药来。”
段义对我很没有好感,咬着牙瞧了眼佟嘉俊的脸色,佟嘉俊听说要抓药,立即欣喜的吩咐他去这件事情,同时又命令几个手下去准备午饭,一股脑的把所有闲人都支走了。
没了外人,他一脸期待的看我,“这回能说了吧!”
我对着佟嘉俊恭敬的施了一礼,虽然他爷爷不是好人,但今天毕竟是他礼贤下士的来请我,才能让我有机会救大师兄,我该感谢他才对。
佟嘉俊有些懵,扶起我连忙问:“这,您这是何意?”
“多谢世子搭救,才保住了我大师兄的命,若涵感激不尽。”
“大师兄?你说云公子是你师兄?”他难以置信,连连摇头的说着想不到,太巧合了。
我师门的信物递给他,真诚的说:“虽然世子说是我师兄救了你们,不过这次若没有世子仗义出手的来请我,我恐怕会失去这位兄长。这是师门信物,倘若将来世子有难事,可凭此物来云渺峰寻我,我定尽全力而为。”
佟嘉俊看着手里的信物,眼睛瞪得老大,抬头看我又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你,你和云公子原来……”
“我们是奉师命下山办事,世子应该知晓,师门轻易不与朝廷攀关系,这次师兄偶然救了世子,作为回报您也救了他,我今天许一个承诺给您作为搭救兄长的回礼。请世子替我们保守秘密,不要对他人提起此事,若涵感激不尽。”
佟嘉俊很慎重的把那件信物收进怀里,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放心,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不会和任何提起的。只是,毕竟是云兄救我等在先,萧兄弟馈赠此物于我,我还真有惭愧。”
他显得有些害羞,笑的很真诚。
我也笑了,侧头看了眼门外消失的人影,笑意加深了很多。
云澈的病是旧疾,虽然来势汹汹,修养几日又和常人无意了。我们在佟嘉俊的住处留宿了两日,也算是多交了个朋友,第三日一早便一起离开了。
我并没有和莫庭会面,因为我交代过这次的事情短时间不会生效,不过是个引子。
只是这次的这个引子是云澈险些丢了命换来的,畅音阁安排反倒没用上。
一转眼又是一年,这一年我老实的留在山上,那也没有去,就连畅音阁的消息我都不去理会,只是偶尔的提出个自己的小意见,听不听他们自己定夺,我并没有多家干预。
不过我却给忠叔一个命令,让他在燕国把云渺峰需要血人参的消息散播出去,用别人的口说出去比较有信服力。
云澈对于我这样做,并不是很认同,因为他不希望因为他的病,给师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师父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是一脸期待的心态,笑着问我:“小丫头,你有几成把握弄到血人参?”
“百分之七十,师父觉得可能吗?”
师父鄙夷的瞥了眼我,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我说滑头。
我权当他这是在夸奖我,百分之七十是肯定的,另外的三十不过是耐心的等,等佟战那老东西禁不起时间的折腾,等他妥协。
一年前佟嘉俊不是没有机会开口求我,只是他家里的那位不会让他带我这个陌生人进京的,他怕,他怕是有人蓄意接近,和护国侯府攀关系。
如今,时间过去了一年,他的身体情况应该不买账了,他若还想保住老命一定会放下很多。
血人参虽然珍贵,却不能救他的命。有佟嘉俊的亲眼见证,再加上我许下承诺的铺垫,他一定会乖乖的让人带着血人参求上门的。
那天我闲着没事,趴在自己阁楼上拜读一本剑谱,哈欠连天。
“噔噔噔”的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六七岁的小男孩子对我拱手,“小师叔,掌门请您过去,说是燕京方面来了为客人,姓佟。”
我合上手里的剑谱,转着眼珠笑了笑,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