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莫庭被四师兄带去了见师父。
萧明先是检查了莫庭的功夫近况,然后就让大师兄和四师兄带着莫庭去藏书阁学新的本事去了,独独留下了我。
我见识了莫庭的功夫,那比我上辈子简直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很欣慰。
想到我也可以有机会练就那么一身好本事,就非常期待。
装童真讨好的望着师父问:“师父,药王心经的药王篇我已经会背了,您什么时候考我?过关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像哥哥那般学功夫了?”
师父气定神闲的坐在我对面提笔写字,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了个很大的忍子,抬头瞧着我淡淡的笑道:“再考你之前,为师有个问题要问你。若涵啊,你觉得会医术重要,还是功夫重要?”
我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不过却认真的思量了,慎重的回答:“医术能救人是很重要,但却不能报仇。”
师父听了微微挑眉,有些失望,“冥顽不灵,心魔太重!”
我被说的低下了头,暗骂自己报仇心切,居然口不择言的说这些!
他好像并没有生气,站起身带我来到了药炉,从抽屉里取出了几样不同的药材。
我从旁看着那些抽屉的药名,很是不解,他居然拿的都是毒药!
他把那些药一一摆在我眼前,又问:“你来告诉为师,这些药材是毒药还是解药?”
我思量了半天,瞧着那些药皱眉头说:“他们即是毒药也可以说是解药,只是要看怎么用?这里面的任何一味药都能把人毒死,可要是人在危机时候,他们也可以化身成为救命仙丹。”
师父听了满意的点头,定定的望着我很认真的说:“很好,看来你不再是以前那个莽撞的丫头了,知道如何思考了。若涵,今日为师就不考你药王篇了,想考考你的参悟例。你也不用急于回答,回去好好想想再给我答案。”
我懵懂的点了点头,认真的听着。
“这世间的万物都是极端的两面派,人分好坏善恶,功夫也有救人和杀人的。同理,药理也是如此,自古医毒是一家,有了善念就是医者,有了邪念就是毒师。你将来要选择什么样的路,你要想清了,不要像当年的穆轻舞那般,看不透人心的善恶,做些不理智的蠢事。”师父看我的目光,并不是一个大人对一个孩子的,更像是在对成年人说话。
我愣愣的望着他,他却站起身,拍了拍我的头,这动作又像是在安慰晚辈。
直到他离开了很久,我还是愣在原地,不解这师父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居然把我当年的事情拿出来教育现在的我。
他对我说这些事情,就那么确定我能听懂?还是说他看出什么我并非是若涵,在他眼里从未把我当成是小孩子?
这个念头立即被我打消了,似乎不可能,他也不过是平凡人,只不过不理世间俗事看透了很多而已,怎么可能知道如今他面前的小丫头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他的那番话我却很认真的思量了很久,不得不说很有哲理。当年的我却是很不理智,整个人被报仇的念头冲昏了头,很多东西都想不清楚就做了,以至于信了不该信的人,自作自受。
师父这是在点醒我,让我用理智的心态去看事情,而不是莽撞行事。不然就是功夫再强,也会被阴谋整的连骨头都不剩。
报仇,并不一定要用刀,有时候无形的阴谋更能害死很多人。
想通了这一点,我的心静了很多,抛开了很多杂念,就那样在药炉里看了一下午的药王心经,不知不觉对药理多了一层领悟。
当我再次见到师父,他看到我坚定地眼神时,很欣赏的点了点头,“不错,看来是领悟了我的意思了。”
从那天开始,师父就把他的本事一样样交给了我,他让我学的是以医术为主,功夫为辅。
四年之后,师父把一个名为畅音阁的势力甩手给了莫庭。
他说那是他替一个朋友创建的,可惜那个朋友始终没来,他也懒得管了。既然我们放不下仇恨,不如就交给我们折腾好了。
当我见到畅音阁的管事之人时,惊喜的笑了,竟然是忠叔。
他告诉我们,自从知了我的死讯就跟着师父,帮师父搭理畅音阁的大小事情。
慢慢地,依着师父的吩咐,把相应的人手安插到各地去收集情报。当那些眼线渐渐成熟,京城的一举一动都能被畅音阁掌控,我们在云渺峰上得到的消息,都是通过畅音阁而知晓的。
忠叔十分自信的说,只要静观京城的风云变动,就有机会一一铲除那些仇人。
莫庭听到忠叔这样说,就有些按耐不住亢奋的心,冲动的要去京城。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再去送死,拽住了他阻止道:“哥,你不能去。”
莫庭很生气,甩开我的手压制着情绪怒斥我:“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我等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有机会给父亲还有大家报仇,好不容易机会来了,怎样就这样放下!”
他打开我的手,我干脆拦在他面前,梗着脖子大声说道:“是,我是什么都不懂,可我知道我们身上都背负着同样的东西。报仇不是冲动就能了事的,我们需要从长计议,这么多年你都等了,难道还差眼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