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玖自己来便可。”
说罢,祁玖一个隐晦厉色的眼神甩给新沂,新沂连忙接过楚锦手中的药碗。
“是啊,楚亲王,您乃是我靖国贵宾,哪能劳烦您呢,还是新沂服侍世子吧。”
楚锦感觉的到祁玖与新沂对自己那份礼矩与谦让,这明明是一种对自己身份的认可与尊敬,楚锦心里却像是灌满了这苦涩的汤药一样,难以忍受的强烈感觉侵袭着五脏六腑。
空气中,僵硬的气息弥漫开来。
楚锦忽然觉得在这似定格的气氛中,自己很是狼狈,却又无处可躲。
正巧,凤扬那极具存在感的痞笑在马车外响起,性感磁性的声音中满满的邪气。
“黎世子,可是醒了?方才瞧见新沂端着汤药往这边走过来了,杨某心想应是黎世子醒过来了,便来看一看。”
楚锦第一次感觉到凤扬的存在是那么令人心情舒畅。
她探起身子伸手掀开身子后面车窗帘的一角,因凤扬助她脱离窘境,下意识对凤扬多了几分亲昵。
“师兄!”
祁玖听得楚锦话里掩饰不住的轻快之意,抬眼,瞧见楚锦眼中毫不掩饰的欢喜,莫名的有些心塞郁闷。
看来楚华与杨凤之间的关系,也并先原来那样很嫌恶冷淡,毕竟……毕竟人家是同一师门下的师兄妹么……
一股祁玖自己都未察觉的淡淡的酸意,忽然以闪电之势入侵进了祁玖的心肺,悄声无息的翻涌着。
楚锦恨不得赶紧离开马车,逃离这僵硬尴尬的气氛,匆匆道,“黎世子,本王先出去一下,你快把汤药喝了吧。”
祁玖想要出声,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看见车帘掀起落下间,女子的身影已看不见。
新沂看不懂祁玖脸上的郁闷出自何意,只能弱弱的出声:“殿下,您喝……”
祁玖不耐的打断新沂,“好了,知道了。”说罢接过新沂手中捧着的药碗,汤药温热适宜,祁玖憋着一口气,一饮而尽。
“殿下,呐,蜜饯。”
“不吃。”祁玖的眉头深锁,薄唇紧抿着,苦涩的味道弥漫充斥在口腔,令人难以忍受。
楚锦下了马车,走向一袭红衣邪气万分的凤扬。“师兄。”
凤扬轻挑眉,狭长的眸子里痞气十足,一手背于身后,打趣道,“得知黎世子醒来,师兄我便直接过来了,就猜到亲王殿下也在。”
楚锦抿唇不语,凤扬脸上的笑意越发开怀。
“世子伤势可还好?你带的那个宫中御医靠不靠谱,需不需要你师兄我出马?”
“世子伤势并无无碍,师兄医术高超,来诊治黎世子,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凤扬在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毒医名号,可是用无数性命堆积起来的,祁玖到了他手上,不知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然而楚锦这婉言拒绝的话,却是被一阵清风送进了几步远的马车中,令这话里的当事人心中好一个憋闷。
楚亲王怎的这般小气,杨公子来治疗本世子这箭伤怎么就大材小用了?这么怕累着杨公子吗?什么冷淡嫌恶,恩恩怨怨的,都是闹着玩的!
楚锦可不知道祁玖心里的怨愤,她只知道凤扬这只狡猾的狐狸从来不会这样好心。
“怎么没瞧见莫然?”凤扬发现一向黏在楚锦身后的跟屁虫现在没了影子。“去寻那伙人的踪迹了?”
“没有,黎世子的伤需要好好静养,本王想这一路颠簸,总归对伤口愈合有些影响,便让他先带人瞧瞧前面可有落脚之处。”
楚锦已经想好了怎样安排,云国她离开已经近两个月,朝堂无她镇守,定会有人蠢蠢欲动。
“这行程已经走了一半,不如在前方城中停留几日,待黎世子伤势好些了,再赶水路回云国,走水路可直接到离皇城最近的水临州。”
凤扬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楚锦身后那辆安安静静的马车,头微靠近楚锦,压低了声音道,“你随我来,我发现了一样东西。”
“……?”楚锦见凤扬话语间颇为神秘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便随着凤扬走过去,到了行伍的最前方。
在此歇息的侍卫与骑兵见楚锦走过来,连忙起身齐齐单膝跪于地,抱拳行礼,“亲王殿下。”
楚锦淡淡的挥手,“起身吧,本王有些事,你们勿扰。”
等这处无人之时,楚锦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凤扬,开口问道,“你究竟发现了什么东西?”
凤扬唇间轻勾,一直背于身后的手拿到楚锦跟前,一枚玄黑色的令牌静静躺在他宽大的掌上。“暗影楼的令牌。”
“你是说此次的幕后人是暗影楼?”楚锦毫不惊讶,她嗤笑一声。“你未与我们相遇时,我便遇到过一次刺杀,用的还是雀毒,同样是暗影楼的人。”
“不,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凤扬眼中深邃之色渐深。
“那你是何意?”
“这令牌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