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的云未晰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将手机调了静音,随手扔在了茶几上,对亮起的屏幕置之不理。
这些年,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母亲会对一个他们云家有所亏欠的人反而恨之入骨!
每每提起此事,总免不了争执。
东方的天空渐渐的露出鱼肚白,两人几乎一夜未眠。
白露摸索着走入卫生间,镜中照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
她苦笑,指尖按在发疼的太阳穴上,另一只手去拿粉底液,而手指一滑,玻璃瓶滑出掌心,碎裂了一地。
她匆慌的蹲身去捡,指尖却一疼,尖锐的玻璃片毫不留情的在她掌心间划开一条不浅的伤口,血液瞬时涌了出来。
“啊!”她无助的跌坐在地,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靠坐在冰冷的瓷砖上,没有一丝生气。
不过片刻,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语气中夹杂着迫切的关心:“怎么了?”
他蹙眉看着一片狼藉的地上,白色瓷砖上还滴落着鲜红的血滴,红白分明。
而白露眼神涣散的看着一处,直到他的到来才开始聚焦。
“怎么这样不小心?”他问。
“我没事。”她的语气疏离,甚至是陌生。
云未晰哼笑一声,手掌强势的板起她圆润下巴,不允许她逃避他的目光:“你的能耐就是逞强吗?”
白露一双眸子如被洗涤过般,幽亮的,美得让人心动。
他探寻的眯起眸,气息温温的落在她苍白的面颊上:“为什么要拿他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白露咬着唇,仍是避开了他的视线:“你想多了,我没有。”
云未晰一双深邃的眸,洞穿人性的深邃,甚至让她有些害怕:“逃避有用吗?是你母亲能活过来还是能够让你走出心里的阴影?”
“我没有,我没有逃避,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白露突然推开他,跌跌撞撞的躲进卧室中,翻箱倒柜后终于翻出了药箱。
她坐在地上为自己上药,消毒水蜇出的疼痛刺激着每一个细胞,泪珠含在眼眸中不停的打着转。
他静静地来到她的身前,看着地板上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你没有,那你哭什么?”
白露抬眼看向他,他是那样的高大,就好像天上看得见摸不着的白月光:“我手疼,哭也不行吗?”
云未晰心疼的同时也恨不得撕掉她脸上那张伪装的面具。
她的冷漠,波澜不惊。真令他怀疑,如今的她究竟还有没有心。
尽管如此,他还是将手帕递了给她:“别哭了,很难看。”
这样安慰人的话让白露迟疑了会,伸手接过他随身携带的手帕将泪擦净,而后又去洗了洗脸。
等她忙完走出卫生间时,云未晰已经换好了西装准备出门。
“晚上有一个谈判会,可能会晚些回来,你若是困了,就不用等了。”他平淡说道,然后推门离开,唇边一抹无奈的苦笑。
白露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离去的背影,有片刻的恍惚,他真的很熟悉,熟悉的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
想到这,她又嘲弄的笑了笑,生活在小胡同的她如何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也不知这个男人哪根筋搭错了,要与她纠.缠在一起!
白露独自一人坐在餐桌旁吃早餐,软软的面包片送入口中,却如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