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蓝的天空中漂浮着白色的蒲公英,路边的风车不停的旋转着。
珈蓝站在画板前,右手拿着画笔,左手插着腰认真的描绘着眼前的景色。
她站的笔直,长发缠绕在后脑勺,穿着一条亚麻色裙子,美好的就是风景里的一部分。
“珈蓝,你画的真好,我太喜欢了。”虽然我不懂画,但也知道这样一幅流畅有意境的作品没有多年的功力根本画不出的。
珈蓝执笔在画纸的右下角署上两个字:蓝澈。
蓝澈?就是正在画坛上风靡的那个很有名的画家?因为不见其本来面目,所以江湖猜测画风不拘一格,行云如水的蓝澈应该是个性格怪癖的男人,想不到竟是个如此纤细靓丽的女孩子。
感叹她年纪轻轻,可是画作已经在市场上炒到八百万一幅了。
珈蓝把画小心的收好,递给我笑着说:“梅,这幅画送给你。”
“不,这太珍贵了。”蓝澈的画之所以价值连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传闻她已经封笔了,这几年也没听说她有什么新作品。
“你喜欢这幅画,就说明它与你有缘。”我接过珈蓝手中的画,向她道谢。
她背好画板,临走的时候浅笑着对我说:“梅,希望我的画能带给你更多的快乐。相信你的笑容,如这夏日的花卉一样美丽。”
我抚平被风吹起的发丝,淡淡的敛眉。
是呢,已经夏日了。
距离那场破碎的盛世婚礼,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了。
婚礼取消的消息走露了风声,记者争相报道这个特大新闻。
虽然傅琰找了个借口解释是因为太太叶宁身体突然不舒服,才临时取消婚礼,无论如何他们都承认梅四这个儿媳妇,但是当事人傅嘉宁却没有亲自现身,导致这一解释如此的无力。
梅小姐每天从窗外看到那群守在两家门口的记者,就眼不见为净的借着公事去了国外。
顺便,把一蹶不振的我放到了富良野。
“小四,做我的女儿,不能这么没出息。好好玩,等风声过了,我就来接你。”
结果,就音信全无。
我咬着手指猜测,梅小姐是不是已经把我忘记了。
珈蓝是住在我隔壁的房客,她也是刚到新良野不久。珈蓝长着一张很耐看的标准美人脸,个性自来熟,很快就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白天背着画板到处跑,晚上就到前面巷子的酒吧当服务员。
每次看到她这轮火热的小太阳,热爱生活的拼命模样,压在内心浓浓的忧伤就渐驱消散。
其实认真想想,傅嘉宁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不爱我。
过了这么久,内心的那些小悲伤早已从心口慢慢淡去,只是留下的痕迹在时光的冲刷下越来越深。
更是会在黑夜光临的时候,隐隐作痛。
因为不能喝醉,所以我必须清醒的面对这一切。
然后会想傅嘉宁此刻在干什么呢,和他的沈相音。
他总是唤我是他的小四,却不曾想过他从来都不是我的傅嘉宁。
这是多么不公平。
更或者,如果我没有任何的妄想,那我们是不是还会亲如兄妹,做一辈子的知己。
可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珈蓝驱车带我去看海,路过一片紫色梦幻的薰衣草花田。
我们不由自主的沉醉在这片蓝色海洋里,她开心的问我:“梅,你知道薰衣草的花语是什么吗?”
“好像是等待爱情。”我回答。
她摇摇头,目光缱绻,望向花田,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
“薰衣草的花语,应该是相信爱的奇迹。”
苏澈穿着白色简洁的衬衫捧起一束薰衣草,说到花语的时候,珈蓝刚刚进入教室。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初见苏澈的画面,在珈蓝的脑海里是如此的清晰,她想画下来,可只要一执起画笔,就什么都忘了。
苏澈是一位调香师,在闹市里不起眼的巷子里开了一家店,店里卖香水,香料,各类香都有,大部分是他亲自研制的。到他店里的散客不多,大都是熟客要求定制商品,他才勉强维持店里的生意。
后来爸爸生病住院需要钱,苏澈就自己开设了课程,也会在店里讲解香水的材料和种类增加人流量。他长相清秀,声音明亮,果然吸引了很多女性顾客。
珈蓝是朋友介绍去的,她那段时间失眠很厉害,拿起画笔就发抖,又正逢美院大考,就想买一些有安神效果的香水。
苏澈很有耐心的按照她的需求拿出几瓶香水,她都不合意,皱起眉一直摇头。“我喜欢薰衣草味道的,就是你刚才讲的薰衣草。”
“那我亲自给你调一瓶吧。”他拿出一张纸做登记,细心的问,“名字?”
陈珈蓝。
“年龄?”
22岁。
“喜欢……”
喜欢苏澈。
她捧着粉嫩的脸颊,眼睛一眨一眨的笑着看他微微颤抖的细长睫毛,若无其事的告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那天阳光正好,苏澈身上的清香扑鼻而来,让珈蓝闻到了爱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