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依旧是凉风阵阵,曲九寒很贴心的拎了壶烫好的酒往池七月的屋子里走来。
池七月坐在屋外的木栏杆上吹着风,北边那高高的木阁楼,屋檐角上的大铜铃随着这阵阵的风发出沉闷的响声。
“娘子,这外面风大,怎么坐在这里?”曲九寒在她的身边站定。
池七月看着他手里的那壶酒,鉴于之前按醉后的失言、失行,她即使是对着那酒再馋,她也没有伸手去夺那壶酒。
曲九寒打开了酒壶的盖子,坐在她的对面,靠着栏杆:“娘子曾经有没有想过,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池七月看着他,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曲九寒问这话的用意是什么。
曲九寒喝了一口酒,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忽然想起,将来她跟他总归是要分开的,他需要为她找个好的归宿。
“嗯?”曲九寒看着她,轻晃着手里的酒壶,酒香慢慢的往池七月的鼻子里飘着。
池七月皱了眉,她冷冷的压低了声音:“别晃了!”
曲九寒微愣,他看了看手里的酒壶,然后看了看池七月,然后抬起酒壶喝了一大口,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娘子告诉我,你想嫁什么样的人?”
“与你何干。”池七月冷冷的说道,然后靠在身后的柱子上,闭上了眼,不去看曲九寒。
在她十岁那年,看到自己的娘亲被父皇以妖女之名一剑杀死之后,她似乎就开始不想嫁人了。
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是跟着另一个人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生活。如果陌生人不乐意的话,就可以一刀将自己杀了。
池七月渐渐的将头埋在了没有多少光线的阴影里。
当后来长大了,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她想嫁的人就是自己可以将他一刀杀死,而不是他能将自己一刀杀死的人。
她忽然抬起了头,看着一直看着自己的曲九寒:“曲九寒,我可以杀了你吗?”
曲九寒轻笑着摇摇头:“不可以。杀了我,你会守寡的。”
曲九寒说完之后,池七月重重的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柱子上,她看着远处的天空,看着那弯的只有一个弧度的月亮。
曲九寒将酒喝完的时候,他摇了摇酒壶,然后起了身:“走吧,睡觉。”
池七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站起了身往屋里走去。
平静的过了三日,陆远神色惊慌的往池七月的屋子走来,曲九寒正坐在桌前同池七月看着书。
“寨主!”陆远站在门外,惊慌的叫着曲九寒。
曲九寒听到声音,先是看了一眼池七月,池七月心情颇好的回头看着他:“寨主,去吧。”
池七月说完,便是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曲九寒起了身,他往屋外走去。
池七月见曲九寒走了后,她也合上了书,拿起了曲九寒的折扇。
现在,是该有个了断了吧。
那片林子有问题,可是这清风山的人进出就没事,那些狼也没有事情。而她为什么就要按照曲九寒示意她的去写那封书信?
池七月挑了一件曲九寒的白衣换在了身上,往屋外走去。
她的衣裳是属于裙装类,如果是要过那片林子,会太麻烦。
曲九寒皱着眉回到池七月屋里的时候,屋内只有那一套红色衣服躺在床上,他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
他开始想着池七月的那封书信,他并未防范她在那信中提到的“本宫会自己出去”,现在想想......
曲九寒出了屋子,牵了马对陆远吩咐道:“你们到山下拦着如花跟镇南王的人,我去找池七月。”
曲九寒说完之后,他伸手甩了马缰,马匹往寨子外疾驰。
陆远神色严肃的对着周围的人说道:“咱们夫人丢了,那些人妄想把咱们夫人抢回去的人,咱们去跟他们拼了!”
陆远说完之后,清风寨的匪众一时间情绪高涨,他们扬着手里的刀:“拼了!拼了!夫人是我们寨主的,岂有他们来抢的道理!”
他们说完之后,便是拿着大刀跟着陆远往寨子外走去。
曲九寒骑着马在那片林子里寻找着池七月的身影,按照时间来算的话,她应该走不了多远。那么她应该还在这片林子里。
曲九寒伸了手指到嘴边吹了口哨,一群狼往他快速奔来。
他下了马,伸手在那头顶有撮红毛的狼头顶抚了抚:“小红,我娘子不见了,帮我去找一下。就在这片林子里,如果遇见陌生人,你们就直接喂饱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