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七月第二日醒来,曲九寒是从屋外进来的,他在床边看着睡眼惺忪的她,低低的叹了口气:“娘子,我很想带你去看梁国的烟火。”
池七月没搭理他,起了床。曲九寒站在床边看着她:“我们回寨子了。”
“嗯?”池七月有些错愕,这么快回寨子,不该是在他的计划之内,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池七月压下心中的少许雀跃,曲九寒带她上了马车后,街道旁立马涌出一拨黑衣人。
他们个个手持长剑,街道旁稀少的行人很快的惊吓着跑远了。
曲九寒坐在驾马车的位置,他目光淡淡的落在他们身上,斜倚着背后车架,颇有一番风流潇洒姿态。
他拿着借来的大刀。
“清风山的曲九寒。”那为首的人说了一句,便招呼着身后的人齐齐的攻来。
他们的武功身法皆是不弱,攻击厉如闪电,剑剑往马车招呼而去。
曲九寒动了动手里的刀,同他们迎上。只是才迎上,刀便断为了两截。
曲九寒看着那泛着杀气的剑微微挑眉:“长情剑。你们是长情如花的人?”
那些人没有说话,他们便是高调的行走于江湖的长情人。为如花效忠。
他们最著名的便是剑这种武器,因材质极佳。
曲九寒在躲开攻击的罅隙敲了敲马车:“娘子坐好。”
曲九寒说罢,目光一凛拉起马缰,往它身上一打,马匹一声嘶鸣在街道上疾驰起来。
而曲九寒也因这一连串的动作,肩头被剑尖划过。感觉到疼痛的那一瞬,他皱眉看了看鲜血渗出的肩头,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周围的黑衣人。
他刚才只是怕马会在他们打斗时忽然惊了,无法控制,所以还不如让它先走,池七月会知道如何控制它。
“现在来吧。”曲九寒落在地上,他看着他们。
几柄剑齐齐的往他冲来,犹如毒蛇般。他飞身而起,旁边却又有几柄剑往他刺来。
他身体微仰,脚下往一人踢去,很快的带着他落地,手往他脖子上一拧,那人倒了下去。
曲九寒看着稍远处那已经开始安然的马车,心下松了口气,也顺便躲开了旁边刺来的三柄剑。
曲九寒拿过了手里尸体的剑,狠狠地往他们心窝刺去,手却脱离了剑柄。
趁着他们躲避那柄剑,他飞身而起,重重的在他们心口踩下。
落地后,他瞥了他们一眼,脚下运起轻功往池七月追去。
一个女人从旁边的茶楼里走了出来,她看着离开的曲九寒,低声喃道:“难道,不在么?”
池七月控制好狂奔的马后,本事想驾着它快速离开这里,至少不能让曲九寒找到,但是在一条岔路前她终究是停下了马车。
曲九寒追来后上了马,轻喘着气坐在她身旁:“怎么不走了?”
池七月冷冷的睨了他那被鲜血染红的肩头一眼:“好狼狈。”
曲九寒轻笑一声,他没多说话,只是伸手抓着她的手,驾着马又往回走着。
回清风山不是这条路,这条路是去齐国城镇的。如果池七月一直往前,便能找到守城的士兵寻求帮助。
嗯,如果她再往前走,他还是会把她从半途绑回清风山的。
曲九寒的心情似乎不错,晚饭时拿着一葫芦酒、端着饭上了她屋子。
寨子里的人摇头叹气,直说他被鬼附了身。诡异的吓人。
池七月冷冷的看着他将饭菜跟酒摆好,在自己的对面坐下:“娘子,把酒言欢如何?”
池七月伸手将酒葫芦拿到了自己的面前,开了盖直接放到唇边喝了口:“这是我的。曲寨主可以回去了。”
曲九寒伸手想要去拿,池七月却是将酒后扬:“曲九寒,你说的‘在关于娘子的事情上,我会不折手段。其他的听娘子吩咐,即使让我散尽家财也可以’。”
曲九寒闻言一愣,随后一丝苦笑自嘴角溢出:“你怎么记得这么好?”
池七月没有说话,只是那葫芦酒却被她喝尽。
半夜,池七月睡得有些迷糊,她听得寨子里有什么喧闹,可是自己想醒也醒不了。
她自己的感觉便是曲九寒在什么时候给她下药了。但绝对不是在酒里。
清风山的山脚下,一路官兵拿着长枪站在那里,最前面骑在马上的人穿着县令的官服。
曲九寒依旧是坐在竹椅上,土匪的架势摆的很足。
“你们这群匪贼,可有绑了什么不该绑的人?”那县令的官腔拿的很足,他摸着自己的八字胡。
曲九寒坐在那里撑着头没有说话,陆远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半晌,最后苦苦的说道:“还请县令大人明示。咱们寨子里绑的人多了去了,至于哪些该绑,哪些不该绑……我们着实分不清。”
那县令被陆远的话气的胡子乱颤,即使是在火把下照着,也能清楚呢见到那八字胡颤的欢快:“你们、你们这些强盗土匪!来人,抓、给我把他们全部抓进大牢!”
陆远将刀扛在了自己的肩上,旁边的其他人也伸手摸了摸刀刃,恶狠狠的瞪着那些官兵们:“我呸,咱们这清风山还真没人能动得了的!”
那人说完,已是先拎着大刀往那些官兵冲去,狠狠的将一个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官兵砍到在地,那些官兵立马骚动起来,那县令脸色刷白的牵着马缰想要转头逃跑。
曲九寒收起了手,好生的坐着:“把他一起绑回去吧。”
陆远哈哈一笑,他拿着刀兴奋的在地上敲了一下,然后神情严肃的说道:“兄弟们,咱们把这个县令捉回去炖了下酒喝!”
那县令脸色刷白刷白的,像是铺了一层白纸在上面,他双腿快速的踢着马腹。
现在他只想那说好只是让他来打探情况的人快些出来救走他,对于这清风寨的土匪,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不然在他任职的这些年,就是为了升官或者奖赏,也绝对会带着官兵来将他们拿下。
曲九寒看着那骑在马上往一边跑去的县令,还有那些很有默契的开始跟着马跑着的官兵。他伸手揉了揉额头,夜风吹着带着丝丝凉意,他抬头望着青峰山的山顶。
是不是已经注定不会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