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筹码

上了马车后,楼墨非便没再说过话,只是闭着眼,眉头紧紧皱着,似是极为不舒服。阿墨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楼墨非只觉得全身无力,喉咙里似是痒得厉害,他竭力压制着,不料想,却是蓄势待发。

“咳咳咳...”终于,像是得到解放似的,楼墨非大声咳了起来,只是一股腥甜涌了上来,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回去,继续闭目养神。

阿墨不知道这段时间滘溪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楼墨非的样子,一定是又受了什么伤,只是他不愿让自己知道,当然她也不好直接问。可是,她却忍不住担心地问道:“公子还好吗?”

雨似乎小些了,因此即使阿墨这声关心说的小声,楼墨非还是听到了,他微微睁开眼,淡淡道:“嗯!”

阿墨突然觉得楼墨非的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少,让人觉得跟原来似乎不是一个人,至少,原来,他偶尔会开开玩笑。特别是对成芳牧。

阿墨的目光停在楼墨非的脸上,恬淡,安静,还特别好看,温柔又冷肃的样子。阿墨拉开马车的车帘往外看了看,雨又大了,风里夹着几许寒冷,她看了看对面的人,将帘子关上。两人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阿墨好像睡着了,醒来时,竟发现楼墨非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自己正靠在他怀里,姿势有些怪异。

楼墨非似是极累,但却睡得不安稳,他睁开眼,目光深沉:“醒了?”

阿墨突然被他看着,有些慌乱起来:“嗯!”下意识地躲开他的目光,坐到旁边。

楼墨非见她躲着自己,不由得有些自嘲:“你就那么在乎白家?”

阿墨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公子为何这么问?”

是啊!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仅仅因为白锦言的一句,阿墨迟早是白家的人,还是因为害怕她知道那个阴暗的自己之后,会避之不及。他笑了笑,有些苍白:“没什么!”

阿墨突然觉得自己何曾真正认识过他,此刻,她竟觉得他无比陌生,先前种种,恍如隔世。

楼墨非拿出一件狐裘大衣,递给阿墨:“有些冷了!”

阿墨本想说自己不觉得冷,可是他语气强硬,她无法拒绝。

离滘溪城还有一个时辰的路,可是阿墨觉得,这一个时辰,必定难熬。好在很快,她便又有了睡意,只是不知道,自己最后又是倒在了哪里。

“吁...”随着一声长嘶,马车停了下来。

楼墨非看着睡得正甜的阿墨,径直抱起她,走进了楼府。众人见自家公子抱着一个女子走进府中,皆是大惊,但看着楼墨非那张黑沉的脸,便立刻噤了声。

不送她回白府,只是不想她为白府那些事来求自己,她与白府没什么很大关系,可是他却非常肯定,她一定会为了白府的人,在他面前委曲求全,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自己真的会答应她。

阿墨睡了很久才醒,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楼家时,心里虽有疑惑,但却不惊讶,因为楼墨非绝不会把她送回去。

她睁着眼看着房梁,有些心生悲戚,自己身份未明,让她待在这里,他真是太不明智了。可是,他到底是为何?为了让楼家成为滘溪城的显赫家族?还是别有所图?此刻,她竟觉得害怕起来。

窗外有秋风落雨的声音,还有淡淡的烛灯昏黄的光线,以及许久就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来的修长身影。

阿墨望着那影子,有些出神。

许久,他终于还是推开了门,脚步轻微的走了进来,阿墨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自己,没有装睡,也没有说话。

楼墨非来到她的床前,似是有些惊讶她没有睡着,他微微开口:“醒着?”

阿墨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楼墨非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声音极轻:“你可还记得你爹的事?”

阿墨想说自己知道爹是遭横祸死的,但却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自己生过一场大病,都忘了,之所以知道,是周妈后来告诉她的,但此刻,在这细雨迷蒙的夜晚,她突然有些疑惑,他为何会问这个:“公子问这个作甚?”

楼墨非见她眼中一片清明,猜到她八成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也好,省的她烦心:“没什么,你睡吧!”

阿墨清冷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有些不解,有些灼人。

“为何这样看着我?”楼墨非别过头,有些不适。

“公子很难让人看清,仿佛藏在深海里宝石!距离太远,又无法靠近!”阿墨寻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

楼墨非突然笑了,有些无奈的意味:“你用过心吗?”

阿墨闻言一怔,用心?她突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阿墨不懂!”

楼墨非突然深深地看着她:“阿墨,嫁给我!”

她眸色一变,有些凌厉的意味:“阿墨身份低微,入不了楼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请公子另择佳人!”

楼墨非突然俯身看着她,面色沉郁:“你是白家最后的筹码,若是白家不想就此毁了祖业,就必须牺牲你!”

阿墨突然不懂了,为何一定是她,难道自己还未明了的身份可以给楼家带来什么利益不成。想到这,她不由得心里一寒,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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