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酒楼风云

楼家在城北的方竹路新开了一家醉丰楼,滘溪城的富商权贵都应邀而来,酒楼里一时人潮如涌,大家喝酒吃饭,相谈甚欢。

沈、白两家自是贵宾中的贵宾,楼老爷楼千仞举起酒杯,朝在座众人朗声道:“今日是我楼家新酒楼开业之际,诸位肯大驾光临,我楼千仞深表感谢,在此,祝楼家酒楼生意兴隆,也祝众友财源广进,步步高升!”

此言一出,底下立马有人附和:“借楼老爷吉言,来日若是我们赚的盆满钵盈,一定不忘来醉丰楼庆祝一番!”

楼千仞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口喝下:“欢迎,欢迎!”

众人见楼千仞一口将酒喝下,也立马举起酒杯,饮尽杯中的酒。

沈、白两家坐在一桌,皆是在一旁看着,并不言语。

沈家除了沈老爷沈笑凡外,大夫人秦袖禾、二夫人梅清也都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沈家最有名的三位小姐,大小姐沈知秋、二小姐沈碧轩以及三小姐沈初香。除了沈初香是二夫人的女儿外,其他两位都是大夫人秦袖禾的女儿。沈初香虽小,却已经许配给楼墨非叔父的儿子楼卓轩,因着此时,楼卓轩便坐在沈初香身边。

沈初香沉默寡言,一双眼透着淡淡的哀愁,垂眼时,更是让人想起古书中那些才气非凡的书香女子,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沈初香从小在私塾上学时,就被那些教书先生誉为“红袖才女”,那一句“初见梨花,夜夜抱香去,竟无人知,故人已来!”更是被传得人尽皆知。此句话是沈初香六岁时,教书先生要求学生们以梨花为主题作两句小诗,且要暗含自己的名字之时,沈初香所作,那教书先生见沈初香如此之小便可以作出这少见的婉约之词,便当下脱口而出:“红袖添香一段佳话,初香这‘抱香’二字却用的极妙,竟有宋时易安风骨,吾真是高兴至极!”自此,沈初香这“红袖才女”的称号便是人人尽知的了。

白老爷看着沈初香,轻轻抿了一口酒,笑道:“初香和卓轩何时成亲?”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秦袖禾立刻开口:“白老爷这话问得,你家白筝都没成亲,竟问起我家初香来了!”

白老爷闻言嘴角微沉,目光扫过秦袖禾的脸,语气冷冷:“沈夫人这话是在说白某人不该问?”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秦袖禾轻轻挑了挑眉,语气缓慢:“我家初香与卓轩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家白筝倒是听说被墨非拒绝了吧!”

众人一听,皆望向白筝,白筝此时已是面红耳赤,正欲开口,王水兰拦住了她:“我白家的女儿还愁嫁吗?他楼家不要,多的是人要,若是筝儿嫁过去受了委屈,岂不是让我白家颜面尽失?”

秦袖禾一听,面色微沉,转而看向二夫人梅清:“妹妹,你也不说两句?”

梅清抬头看向王水兰,淡淡开口:“白家自是不比一般人家,愿白三小姐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这话说的不温不火,既不嘲笑谁,也不偏袒谁,两家的怒火也平息了下来。

白锦言一直喝着酒,目光偶尔偏向站在白筝身边的阿墨,白筝看到自己的二哥对一个丫鬟如此在意,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火气,却碍于面子,忍了下来。

沈知秋望着坐在对面的白锦言,心里不由得有些苦涩,若是说被拒婚,自己又何曾不是呢?她自嘲的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下。

沈碧轩见自己的姐姐闷闷不乐,不由的有些担心,悄悄伸手拉了拉沈知秋的袖子,低声道:“姐姐,少喝点!”

沈知秋回头看了看沈碧轩,目光温柔,唇边却似一丝苦意:“碧轩,只有你会关心我!”

沈碧轩一听,不由得看了看白锦言,想说什么,可是又吞了下去,到嘴边只剩一句:“我明白的!”

沈知秋不再说话,默默地吃着菜。

沈老爷沈笑凡看着自己的女儿愁眉不展,不由得看向白锦言:“锦言啊!你和知秋自小便一起长大,如今已是成年,不知有何想法?”

白锦言一听,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看了看沈知秋,缓缓开口:“知秋是个好女子,只是我白锦言是爱流连风月之地的浪荡子,怕是配不上她!”

沈知秋听他这样一说,立刻倒了一杯酒,呛得满脸通红:“爹...咳咳咳....算了吧!”

沈笑凡听自己女儿这样说,不由得有些微怒:“你这些年拒绝了多少滘溪城的青年才俊,不就是为了他,如今他有意拒绝,你竟说算了!”

沈知秋慢慢停止咳嗽,看向一脸平静的白锦言:“若是锦言不能一心一意对我,嫁了又有何用?”

沈老爷一愣,竟是无法反驳,最后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如这样想,恐怕是要吃苦头的!”

在一旁的秦袖禾听了,不由得看着自己的女儿,语重心长地说道:“哪有男子只娶一房妻室的,除了楼家的祖训外,这滘溪城何时有过这样的事?知秋啊,你不要犯糊涂!”

沈知秋一听,不由得苦笑:“爹,娘,孩儿知道了!”

“知道就好!”秦袖禾微微松了一口气,目光突然落在张绮罗身上,竟是有些惊讶:“老爷,你有没有发现,这白家二夫人越来越像琬晴了!”

张绮罗闻言一怔,竟是愣愣地看着秦袖禾,一句话也说不出。

桌上众人都看向张绮罗,目光里或惊讶或怀疑或沉思,只有白老爷沉声道:“沈大夫人恐怕眼花了!我从未觉得绮罗像琬晴!”

沈老爷沈笑凡早就发现张绮罗有些像沈琬晴了,心里不由唏嘘:人死了找个相似的人代替有什么用,早知道如此,当初又何必那样绝情,此时他心里窜起一股怒火:“你倒是说得轻松,我可没有忘记当年之事!”

白老爷目光一顿,沉声道:“不必当着后辈的面说此事,有失风度!”

沈笑凡笑了笑,目光凌冽地看着他:“你是怕丢了面子吧!”

白老爷还欲说什么,秦袖禾突然又指着白锦言,状若吃惊道:“老爷,这锦言跟我大哥怎会如此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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