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觉得府里的人最近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她不知为什么,后来听一个刚来的小丫鬟说,因为白锦言在她房里待了一夜,府里的人都说阿墨总有一天会飞上枝头变凤凰。阿墨笑了笑,凤凰哪是那么容易变的,再说自己并没有那个心思。
虽然阿墨不在意,但流言还是传到了白老爷耳里,白老爷虽然不愿相信,但人言可畏,白家若是让一个丫鬟成了正室,将来如何在滘溪城立足。
于是,阿墨就被叫到了白老爷的书房。
阿墨看着近在眼前的白老爷,面无波澜,仿佛沉寂已久的古物。
白老爷看着面前站着的丫鬟,眉头皱了皱,那道疤刺的他眼睛一花,他沉声道:“锦言喜欢你,这件事可是真的?”
阿墨低眉垂眼,淡淡道:“回老爷的话,公子并没有这样对阿墨说过!”
“嗯!”白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你在白府待的日子也不久了,一些规矩还是清楚的吧!”
“阿墨明白!”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感情。
白老爷看着那清瘦的身影,突然觉得一阵熟悉,他沉声道:“把头抬起来!”
阿墨缓缓抬起头,眸子中一片寂静。
白老爷猛地瞳孔一缩,竟是双手颤抖起来,那双眸子,清冷的装不下任何东西,只有一片苍白,一片孤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娘是谁?”
阿墨眼眸微垂,语气淡淡:“回老爷的话,我娘只不过是个平凡人,丈夫是个教书先生,老爷为何这样问?”
白老爷苦笑:“原来如此!”
阿墨看着眼前的老人,目光落在那花白的头发上,心中微微凄凉,若是爹还在,也许也是两鬓斑白了吧。
许久,白老爷开口:“锦言是个聪明人,若你离他远些,他自会忘了你!”
阿墨的眸子动了动,淡淡道:“阿墨知道了!”
白老爷疲惫的合上眼睛,挥挥手,让阿墨退下。
阿墨微微伏身,缓缓退下。
白锦言派人给阿墨送了一块降暑的冰块,阿墨看了看,便叫人退了回去。此时正是风口浪尖,他怎么如此糊涂?
白锦言看下人又把冰块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心里顿时大怒:“你们给我下去!”
众人一听,立刻迅速退下。
白锦言来找阿墨的时候,阿墨正在修剪花叶,见他来了,行了个礼,便继续修剪。
白锦言见她把自己当空气,立刻一把夺过剪刀,扔在一旁,冷冷道:“你为何要将东西送回来?”
阿墨本来背对着他,听他这么一说,知他怒意正盛,便转过身,刚想说话,便看见他右手不住地流着血,在阳光下,甚是骇人,她连忙走过去,查看他的手,心里虽有担心,但眸中却一片平静:“二公子受伤了,还请找人包扎一下!”
白锦言紧紧握着拳头,眸中一片火光:“如是我只要你包扎呢?”
阿墨看着他因握紧而血流更甚的手,有些无可奈何:“阿墨包扎便是!”
白锦言看着她,终于收了怒气,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原来我竟如此可笑,需要用这种方式来的得到你的关心!是不是有一天我快要死了,你的表情都不会变化!”
阿墨神色一愣,眸子微动:“公子不要胡说!”
白锦言眉梢攀上一丝苦意,涩然道:“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会伤心吗?”
阿墨身子一僵,定在原地,随后淡淡道:“不会,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阿墨伤心了!”
“你果真狠心!”白锦言极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人,想要伸手抱住她,却始终咬牙忍着。
阿墨脚步一顿,沉声道:“阿墨是个无心的人,公子不要爱错了人!”语罢,便转身去拿药。
白锦言死死握着拳头,仿佛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清醒,其实他还想说,若是她愿意真心给他一个拥抱,便是真要死,也无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