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争执

白锦言微微一怔,看着她因咳嗽而异常红润的脸,眉头皱了皱,一双微挑的凤眼在大雪里显得有些模糊,阿墨看着,竟是有些恍惚。他是整个滘溪城赫赫有名的白二公子,外人都称他“玉面二少”,他玩世不恭,流连烟花之地,却在那个夜晚救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她,有人不解,他淡淡一笑:“我只不过可怜她罢了!”

是啊,多少人都是以这个原因而不断施舍她,衣服、吃的、人情。如此种种,她竟分不清谁是真的对她好,谁是假心假意。比如眼前的这个人:“筝儿她又顽皮了,不过谁叫你得罪了她!”

阿墨的眸子动了动,有些倦意:“是奴婢的错!”

白锦言心里微微一动,看了看那张倔强的脸,竟是突然觉得生动起来,就连那疤,也是惊心动魄的好看:“你为何如此倔强呢?”

阿墨心里一紧,笑了笑,竟有几分凄凉:“公子说笑了,阿墨断不会有此种心气?”

白锦言微微一愣,眉目中有了怒意:“我从不会另眼看人,你又何必如此色厉内荏?”

阿墨有些微怔,是啊,整个白府,除了周妈,就是他还把她当正常人看,自己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阿墨错了!”

白锦言微微皱了皱眉:“你不必扫了,我会跟筝儿说,这么冷的天,冻死人传出去就不好了!”

“这是奴婢的职责,公子不要为此跟小姐生了嫌隙!”阿墨揉了揉已经有些红肿的手,轻声咳了几下。

白锦言看了看她,语气强硬:“我做事自有分寸,若是你平白无故死了,白府才会受人非议,我如此做法,不过为的白家的人,你无需多想。”白锦言说完,便朝白三小姐的房间走去。

阿墨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阿墨给白三小姐送暖炉时,屋里正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她站在门口,听到白三小姐怒不可遏的声音:“二哥你为何总是护着那个丑八怪?莫不是在‘百莺楼’呆久了,看腻了那些倾城美色,竟是喜欢上了那个婢子?”

白锦言闻言一愣,眸子里染上怒意:“看来白府上下把你宠的太过了,居然说话这么不懂礼数,连对人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了!”

“尊重?那也要看人而来!就那样一个下人,也值得我尊重?”白三小姐怒目圆睁,死死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白锦言不再看她,出口却是不容置疑:“我说不准要她扫,就绝对不准,不然你以后休想见楼墨非!”

“你...”白三小姐的话梗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白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白三小姐白筝喜欢楼家的独子楼墨非。而楼墨非是除了白锦言之外,滘溪城另一个传奇。

楼家祖上经营着钱庄,据说为了防止子女争权夺利,到上上代楼家的掌家人,也就是楼墨非的爷爷,便定了祖训,凡是接管楼家钱庄的子弟,都只允许娶一房夫人,只能生一个孩子,若是生了女孩,便安安稳稳过一生,若是生了男孩,按照出生的先后,早一步出生的,便是下一个楼家掌家人。于是,楼墨非比他叔父的儿子楼卓轩早出生了一个时辰,便成了这一代楼家钱庄的接班人以及楼家那庞大家族的掌家人。

对于楼墨非,阿墨只知道白三小姐经常一个人偷偷去楼府拜访,不带任何人,可楼墨非从来不来白府,所以当白三小姐说楼墨非不愧为这滘溪城最出色的人时,她也只是符合着点点头,不置可否。也因着白三小姐,她知道了楼墨非另一个与白锦言截然相反的外号:修罗公子。阿墨不知道修罗长什么样,只是这名字一听就甚是可怕,白三小姐怎么会如此在意这样一个人,但既配的上修罗二字,必定也是个不凡的人。她不由得心生好奇。

当争吵在白三小姐的哭声中停止时,白锦言走了出来,看着站在门外的阿墨,微微一愣,随后冷冷道:“你不用扫了!”

阿墨端着暖炉,小声说了声谢谢便走进白三小姐的房内。看着满屋狼藉,不由得摇了摇头,放下暖炉,便开始整理那些残渣。

“你如愿了!”白三小姐突然冷冷说道。

“阿墨不知道小姐何意?”阿墨一边捡着碎瓷一边淡淡道。

白三小姐白筝看了她一眼,迈步走到她身边,狠狠道:“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魅力,将二哥迷的团团转,不过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永远别想进我白家!”

手指突然一痛,几滴鲜红的血滴在瓷片上,阿墨有些好笑:“奴婢从没这样想过,小姐尽可放心!”

“这样最好!要是让我发现你对二哥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便要全城的大夫都不敢给那个老女人治病!”白筝语带威胁,眼神灼灼。

阿墨心里一惊,她知道她说的是周妈,那是她唯一可以真心对待的人,无论如何,不能让她那样轻易离开她,否则自己,一定会恨死自己。她微微仰着头,目光淡淡:“阿墨知道了!”

白筝看着她眼角的疤,面露厌恶:“收拾完赶快出去,我看着心烦!”

阿墨轻轻“嗯”了一声,迅速将碎瓷收拾好,快步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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