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裕溪看到她认真的表情,也只能先点头,实则他没办法做到这样子。她是他的阿姐,怎么可能去同别人一起误会她,那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只能是他自己,不可能让他的阿姐受到这样的伤害。
朱裕平报以欣慰一笑,视线扫过月宁,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向他说什么,继续批阅奏折。
堆积如山的奏折,她批阅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还有一半没有批完。自从她接手之后,一直到了三更天才能够完成所有的任务,包括第二日上朝后所要说的内容。
“你先去用晚膳吧,月宁留下。”朱裕平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中的毛笔还在龙飞凤舞,没有停下来的功夫。
朱裕溪明白她有事要单独对月宁说,于是就听话地退了出去。
之后,朱裕平就看了一眼月宁,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奏折上,月宁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公主是想问微臣什么?”月宁开口,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不似往常一般循规蹈矩,极其恪守规则。
“珍妃。”朱裕平淡淡说道,又拿起一份奏折。
“珍妃还没有行动,不曾离开,也不曾与他人会面。”
“已经三天了吧?”朱裕平这次终于放下了奏折,停下了书写。
她眼里有淡淡的惆怅,又似在追忆往事。
月宁笑声若有若无,浅到几不可见:“公主不是很清楚吗?”
月宁又在逼迫自己不要心软了,朱裕平微微叹了口气,心情十分沉重。
又要再见一次珍妃了吗?她以为那天会是最后一面的,而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见珍妃一次了。有些人,只适合留在回忆里,否则随着时间的漂移,什么都剩不下。她不想,以后再想起珍妃,只记得面目可憎,丝毫没有美好怀念。
“那就去吧。”朱裕平狠狠地瞪了月宁一眼,几乎没有威慑力。
还没有用晚膳,他们两人就去了珍妃的宫殿中,珍妃正在用餐,神色有些冰冷地看着两个不速之客,最后还是挤出了一抹笑容。
“平儿怎么来了?”珍妃的称呼又让她想起曾经感受到的温暖,但她甩去了所有干扰的想法。
她也笑了,不僵硬,却有些残酷:“请珍妃娘娘出宫。”
这就是她今日来的目的,也是第二次为这个目的到来,与珍妃见面。
珍妃也很不想看到自己吧?朱裕平这样想着,心中更加沉重,却没有表露出分毫,与人打交道十多年,她早就知道掩饰表情有多重要。
珍妃听闻此言,冷笑一声,放下筷箸,便没了言语,似在思考对策。
“公主是让我现在就离开吗?”
现在天色已经漆黑一片,适合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朱裕平真的没有这个想法,不过是误打误撞重合到了一起。
“自然不是,现在天色已晚。明日黄昏之前,还请珍妃娘娘离开。”朱裕平的语气只有冷酷的意味,早已不能够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