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听到朱裕平如此说,笑得若无其事:“公主,何出此言?”可眼眸慢慢地变得深沉,仿佛是含有黑暗的风暴,又似黑色的漩涡。
朱裕平才发现自己并不应该说这句话。真是脑子糊涂了,才会以为月宁想要哭泣,才会说出口。
朱裕平歉然一笑,又恢复了原来淡然的模样,道:“月将军,本宫还有事,先行一步。”
她收回了刚才停留在月宁身上的目光,撑着油纸伞再次走入了雨中,烟雨蒙蒙,她缓步慢行,似一朵开在雨中的花,淡然优雅。
“公主,可否介意微臣陪您同去?”月宁施展了轻功,极其轻松地追上了朱裕平,落地时故意放轻脚步,似乎是怕溅起的水花会弄脏她身上的衣裙。
朱裕平止住脚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本宫要去哪里?”
“大概是知道了。”月宁微微欠身,手中的玉笛已然不见,不知被他放在了何处。
“既如此,你且先去目的地等本宫。”朱裕平凉凉开口,丝毫没有与他同行的想法,何必让月宁一个外人知道太多。
月宁也不气恼,脸上仍是挂着笑容,雨水掉落在他的身上,只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浑身湿透,看着朱裕平,直到朱裕平叹了一口气。
月宁伸出刚才握笛的手,去拿朱裕平手中的油纸伞,不出意外地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惊愕。
她呆呆地继续站在原地,手中的伞柄似乎握的更紧了一点,不愿松手。
“公主,你看身后。”月宁突然说道,她立即回头,什么也没有,而手中的油纸伞已经落到了月宁的手中。
油纸伞仍旧帮她遮去雨水的侵扰,而月宁半边身子在雨中,另一半在伞中,这把伞太小了。
朱裕平刚想开口,月宁截了她未说出口的话:“无妨,微臣的衣服早就湿透了。”
他真的很是了解她,不需要她说出口,他便能够知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仅仅一两个月的时间,月宁已经帮了她很多忙,为这个国家或者说她做了很多事情,使这个国家仍旧能够保持安稳。
朱裕平听他这么回答,也没有办法再开口,毕竟她也没有更好的想法去解决他淋雨的事情。
朱裕平与月宁走得很慢,刚开始的一段路走得很慢,也很沉默。就只是并排往前走,话语也没有几句。
月宁起了话题,关于珍妃,朱裕平瞬间明白月宁是真的猜出了自己想要去哪里,而不是诈自己或是猜错目的地。
“必要时刻,可以选择……杀了她。”朱裕平思考良久,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她并不想这样做,可是若是珍妃会让国家乱起来,她不得不杀。
月宁自然看出了她的纠结,即使说的时候声音没有颤抖,神色如常,可她的停顿就说明了她还在纠结,不想这样做。
“微臣尽量。”他的意思是尽力帮她,还是尽量不去杀珍妃?
月宁很是聪慧,应该是觉察到了端倪。
朱裕平轻轻点了点头,迈入了珍妃宫殿的院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