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君自然可以有办法把汤药变甜,但是他故意如此为之,让朱裕平无可奈何,这件事确实没有考虑莲君。
身为一位神医,却让如同妹妹的她三番五次中毒,那种郁闷的心态想想也能够理解。
而当他明白过来,今日中毒根本是无妄之灾,是她故意引蛇出洞,让莲君怎么也不能释怀。
一张药方写完,莲君缓缓吹了吹墨汁,想让墨迹早些变干。
这一下,朱裕平是真的急了,从小就怕苦的她才不要喝苦药。
苦药即使配着蜜饯也会留下苦味,而自从有了莲君之后,她喝的药都有淡淡的甜味。
他配的药方能够让汤药不苦,故此朱裕平小时候放下面子喊了他很多次“莲君哥哥”,只是为了那不苦的药。再长几岁,朱裕平不再撒娇,稍微过一点的不讲理行为也没有了。在莲君认为她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朱裕平已经成熟得是个大人。
“莲君哥哥。”朱裕平喊了出来,苦汤药的味道她真的不想再回味一遍。
莲君仿佛没有听到,依旧把手中的药方递给了映红,这才转过身来看朱裕平,嘴角轻轻勾起,安静地笑着。
“真蠢。”这是他所知道的第二个骂人的字,只骂朱裕平一个人。
他怎么舍得让她喝哭的药,即使再生气,也还是不由自主地配好了药方,不苦,还有淡淡的清香。
这里全是快乐,而珍妃的宫殿里全是焦虑。
安德在朱裕平独揽大权之时就让珍妃放弃所有的念头,而珍妃却恍如发疯般不肯放弃,甚至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说出的名字也是朱裕平的名字。
一发现朱裕平身边防卫松懈,珍妃便派他再去下毒。安德虽然感觉这种行为很白痴,但也只得照做。
果不其然,朱裕平还是健健康康地活着,而他们却要提心吊胆。
珍妃这么大动作地加害朱裕平,要是她还不能觉察到是谁在捣鬼,她就不是朱裕平了。
“娘娘,您最好去向安平公主示好。”安德再次劝道,他料想朱裕平已经杀了够多的人了,应是不会再下狠手。
这天下悠悠众口,她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去堵住,珍妃若是先示好,然后再安安分分地待在宫中,朱裕平应是不会轻易动手。
但是,任他说再多,反复地给珍妃解释形势,她就是不同意示好这种办法。
安德以珍妃的名义给朱裕平送了补品,没想到她轻易就让他入内进见,出乎安德的意料。
安德还是第一次单独和朱裕平相处,她嘴角带笑,白纱遮面,身上的衣裳还是白色,仍在披缟素,为先帝戴孝。
可就那么简单的装扮,还是让安德久久不能忘怀,眼神有些迷离恍惚。
“替本宫向你家主子道谢。”朱裕平柔声开口,坐在大堂中央,手中把玩着一把团扇,上面的山水画也让他感觉熟悉。
“公公也去过落阳山么?”看安德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团扇,迟迟不肯离开,她才发问。
安德顿了一顿才缓过神来,立即说道:“没有,不过奴才见过这幅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