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朱裕平点到名字的安德,面上没有一点惊慌,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朱氏姐弟,便复低下了头。
他走到一边,对着朱裕平行了一个恭敬的礼,道:“回公主,当年的事,微臣已经忘了。”
朱裕平倒是无所谓的一笑,唇角的不屑与嘲讽已是清晰可察,即使她戴着面纱也无法遮掩。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有些风雨欲来的意味,被黑色云彩笼罩的皇宫十分阴森,远方似乎有洪荒野兽吞噬洛城。
朱裕平望了望天,才开口道:“安德,珍妃,是说你们太小看本宫好,还是说你们太高看自己了?”
她的从容淡定让珍妃莫名的心悸起来,几乎显示在了面容之上,而安德还是那副恭敬到极点的模样,完全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谁又知道谁的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两人都选择闭口不言,没有为自己反驳。
“你们不想说,月宁你来说。”朱裕平看向月宁,当年的事情月宁几乎都知道。
月宁流露出追忆的神色,都五年了,可他还是记得那么清晰,历历在目,就好似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昨天一般。
因为重要吗?很重要啊!
五年前,月宁听到朱裕平中毒的消息后,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宫,见到的朱裕平是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可眉头却是紧紧皱着,好像永远也抚不平。
他随着莲君悄悄退出去,然后莲君对他说。
这毒看似是那日他所中之毒,但实际上不是,若是一般的太医,甚至是资格很老的太医也会误认为是同一种毒,但莲君医术高超,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不对,细心观察下才发现这个真相。
有人向朱裕平下了另外一种毒,却故意误导别人,让所有人都认为,都相信朱裕平不过是上次的毒没有除尽,故而再次毒发。
映红也在其旁,莲君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珍妃送来的补药。
朱裕平吃的食物都是先用银针试毒,根本不可能有毒。她思来想去,还是感觉是那碗补药嫌疑很大,只是映红也感觉不太会是珍妃想要加害朱裕平。
珍妃几乎比宋婉对朱裕平还有亲切,若是朱裕平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她只会说,宋婉只有生育之恩,而珍妃却有赡养之恩。
所以,看起来珍妃还是最不可能的人。
不过,映红还是说出了这件事情,然后她突然想起朱裕平曾让她收起了一个绿色球状物体,像是果实。
她带着莲君去看那个绿球,而月宁却选择留下来,他想再看看朱裕平的状况如何。
内室里只有他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朱裕平。
他就那样看着朱裕平,她没有戴面纱,那狰狞的疤痕十分醒目,让他的心中泛起怜惜之感。
他静静地看着,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附上朱裕平的疤痕,轻轻地摩挲,有点咯手,而更多的是让他心中心疼更甚。
朱裕平眉头皱得更深了,不安地反转了身体,一句梦呓出声,只有两个字,却让月宁的手僵在原处,动弹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