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朱裕溪直接扑到她的怀里,很是激动和高兴。
朱裕平感觉心里暖暖的,她的弟弟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改变。
“为什么不去找我呢?”朱裕平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问道。
朱裕溪脸色通红,委屈地说道:“不是这样的,阿姐。”
可是接下来他就不肯往下说,闭口不言,神色很是纠结,连眉毛都皱成了一团,看着让人心疼。
朱裕平笑得和蔼,温柔地说道:“是不是母后让你不要去找我的?”
朱裕溪纠结万分,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早就猜到了事实,却还是感觉心很疼,那是她的娘亲啊!她怎么能不感觉心疼!
朱裕平笑得无奈,还有很深的苦涩,就像喝了中药一样,更是苦到了心里。
“那我改日再来看你。”朱裕溪很想让她再多待一会儿,但还是用怨妇般的眼神目送着朱裕平离开。
朱裕平没有回自己的宫中,而是漫无目的地走在御花园中,再美的景色也无法触动她荒凉的心。
她才十六岁而已,便经历了这样的事情。父亲去世,没有她供奉灵前,而她的娘亲,如同虚设。
“公主,你怎么乱跑,身子还没好。”有人扶住她,满是埋怨的语气,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映红。
她在这个宫中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温暖,就只有映红和朱裕溪给予的。
“无碍的,我只是随便走走。”朱裕平感觉很开心,毕竟有人是真正关心她的。
“随便走走,都快走晕了。”刚才映红从后面看到朱裕平身子一直在颤抖,恍若一阵风就能够把她吹倒,甚至是令人只看背影就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凄凉,而她也愈发柔弱,本就如弱柳的身子现在更是难言的瘦弱。
而这些朱裕平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过。
一直以来,她都是优秀到让人仰望,在外人眼中是谁也无法打倒的。
她可以从容地处理所有的事情,好像无往不胜的战神。
可是,她在亲情方面无法做到淡定从容,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朱裕平仍旧记得,她的母后能够歇斯底里到哪种程度,让她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她的母后可以狠着心在她生病的时候漠不关心,她却无法放下血浓于水的亲情。
所以,当她听闻她的母后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的时候,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去看望她的母后。
她的母后名叫宋婉,人如其名,温婉美丽,性格也是极其好的。
但就这样的一个女人,对着自己的亲生孩子发脾气,话语歇斯底里,甚至拿起花瓶砸向朱裕平。
朱裕平有片刻的迟疑,最后还是没有闪躲,那个花瓶直接变得粉碎,鲜血顺着她的额头留下,骇人至极。
宋婉尖叫出声,她从未看到过鲜血这般流淌,更多的是害怕,因为这是她亲手干的,而被砸的人是她的亲生女儿。
朱裕平与她相比,显得冷静不知多少,淡淡地笑道:“母后,这个花瓶不太结实啊。”
她的倔强让宋婉连最后一丝不忍也消失殆尽,再度狠狠地瞪着她,嘴唇长开了又闭,最后也没有向她说声对不起。
朱裕平心痛得在滴血,却笑得淡然,如一朵不在适宜季节开放的花,完全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只做好自己。
“母后,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否则的话,不是正合平儿的心意吗?”她笑得放肆,肆无忌惮地开口,直接转身离去,再不走,她恐怕就会晕倒在这里。血仿佛不要钱地流出,她现在已经十分虚弱,随时可能晕倒。
身后传来宋婉的狠毒话语,她置若罔闻,只是血淌了一地,令人心生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