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凌云海并没有来寻她。
这天如烟还这般说道:“公主,云海国主可是不行的,自从您出了这档子事,他便再没有来过。”这丫头,自从上次见了映红,或许是受了她的影响,在自己说话也随便了许多,实话也让她听了很多。
“你这丫头,整日想的是什么?”朱裕平笑骂道,可心里还是有一丝失落存在。
如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寻了个借口离开朱裕平的视线之内,朱裕平没去理会她,继续看手中的兵书。
稍微呆了一会,困意袭来,手中的书也拿的不稳,“啪”的一声落到地上,一下子就把她惊醒了。
她朦胧着眼睛去捡书,却有人先她一步捡起来,她的睡意全部消失,看向来人,未待开口,眼角便有了几分湿意。
不是凌云海还能是谁!他一袭青衣,芝兰玉树,有一瞬间,朱裕平还以为自己有了错觉。
“颜儿,我来迟了。”凌云海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她却转过头去。
在转过头的那一刻,她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强忍下了泪意,才勉强能够面对他。
“大宋或许……,你随我去云海国吧。”凌云海认真地看着沉默的她,“在那里,我可以保护你到永远。”
朱裕平坚定地摇了摇头,道:“阿弟应付不来。”
“我不想阿弟被人骂作昏君,昨日说了重话。这件事就随它去吧,我可以背负满身骂名,却不愿他为天下所不齿。”沉吟片刻,她再度开口,算是变相的解释。
朱裕平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他的神色有些阴沉,并没有想象中的释怀。
意识到朱裕平投来的目光,他才神色放松了起来。
今日的凌云海,有些奇怪。难道真的想要自己随他走?
“你是还在怨我?还是真的不愿随我走?”凌云海又问道。
“总之,你来了。”她应该是有些怨他的,已经默认是那种关系,却姗姗来迟。至于他那一句随他离开,现阶段是不可能答应的。
她还要为她的阿弟铺平道路方能够放心离开。
凌云海自然也明白她的想法,轻轻一笑道:“颜儿,你欲如何?把那些人都杀了吗?”
似是被他的笑蛊惑了,她心中微动,道:“不是不可。”
凌云海皱了皱眉,可他嘴角的笑意令人无法明了他的内心。
“当年的事,或许是错了。但……”
“但是,可以再错一次,是吗?”一声质问传来,令朱裕平慌忙望去,不知何时朱裕溪到来,他们的谈话也不知被听去了几分。
朱裕平嘴唇微动,却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可朱裕溪却没有停止,继续质问:“你还要一错再错吗?珍妃曾经对我照拂有加,是除却父皇母后……还有你之外,对我最亲的人,你竟然想要杀死她!”
“阿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朱裕溪面上全是哀痛,痛苦不堪。
“你为我好,不想让我做昏君,所以不让我为你开脱。好,我接受。可是,再做杀孽,用这个方法去洗刷罪名,你觉得,这样不会适得其反吗?”
他一一句,却终究是误会了。
而她什么也不能说,她一个人背负所有罪孽就好,如若说出真相,不过徒让朱裕溪活在自责之中。
她多想对他说,你以为我杀他们是为了洗脱罪名,可我是想为你除去危险。
可她只能看着他拂袖而去,却不能够拉住他,向他解释。
朱裕平几近晕眩,身后的男子适时地扶住了她。她欲挣脱,却换来他更紧的搂抱。
到了最后,他直接将她横抱起,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几日她实在是太累了,几乎没有休息,整日整夜都是在思考如何摆脱这个困局。
说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打死不承认,反过去污蔑他们血口喷人。可以她的骄傲,这件事是她做的,她就不会去反驳,不去承认,更不会否认,只会想办法让这件事埋没在历史中。
他似乎是有些失态,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动作也由狂重变到了轻柔。
“放我下来。”朱裕平有些气息不稳。
凌云海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她,一副意味犹尽的模样。
可朱裕平似乎没有看到他的表情,而是笑得有些冷淡,道:“你不是凌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