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认为你应该告诉我一些关于月玲珑的事情,这样,我或许能够帮你见月玲珑。”凌云海侧过身子在朱裕平的耳边轻声说道。
伴随着琴音缈缈,他的话语只有朱裕平能够听清。
“对于月玲珑我知道也不多。”朱裕平直接否决他的提议,眼中一派清澈,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只不过比凌云海更加确定她的身份而已。
凌云海悠悠一笑,淡然自若道:“我可以等。”
待到一曲终了,有一位侍女走到秋娘的身边,附在秋娘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秋娘的眉头紧锁,忧愁迟迟不散。
最后,秋娘挥了挥手让那女子和弹琴的女子都离开房间,又打量了四周,才说道:“凌将军请玲珑姑娘作客云海府,至少一旬不会再回朱雀坊。”
朱裕平下意识地看向凌云海,不出所料地看到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惊讶,必定是早已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才那么镇静。
“别这样看我,我只是能够猜到兄长的意图罢了。”
朱裕平和月宁相视一眼,只一瞬时间,月宁向她点了点头。月宁本就是她的心腹,两人又相处极久,自然心意相通,即使有些不理解,也会选择先顺从她的意思。
得到月宁的肯定,朱裕平也不再犹豫,直接问道:“那么先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想必兄长已经知道了玲珑的身份,月国曾经的公主,已亡之人,我说的对吗?”
朱裕平笑着又看了月宁一眼,这下月宁不需要再确认了,他们二人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看一眼月玲珑是否是月宁所认识的。而凌云海这一番话直接告诉了他们答案。
那么还要再继续和凌云海交易吗?朱裕平苦恼地抚了抚头,虽然今夜的凌云海与往常的不一样,言谈举止带有明确的目的性,不似以往只会温柔相对却让她捉摸不透不敢轻易相信,她更喜欢今夜的凌云海。
只是,这样的他,是敌是友,还是另一回事呢!
“这说与不说,还是应该由月宁做决定。”朱裕平两手一摊,将事情转移到了月宁的身上,落得轻松。
“哦?”凌云海笑得意味深长,“我应该又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秘密。”
“初次见面,我是叫你月宁好,还是月长宁好呢?”凌云海用扇子敲了敲头,颇为为难地如是说道。
朱裕平现在的脸色已经是黑到了极点,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恐怕他早就怀疑了月宁的身份,所以故意说出月玲珑的身份,她还以为是凌云海是不经意说出口的。可现在看来,他根本是以此为饵,让自己松懈心神,诱出了月宁的身份。
秋娘知道也无妨,就秋娘那夜的泪水,她就不会是敌人。可是,凌云海,就凭他姓凌,和凌云天是兄弟,她就不敢赌。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一分一秒都更显沉默,仿佛有无形的妖怪在伺机等待这致命的一击,一触即发。
“叫我月宁便好。”月宁温和一笑,出声打破了僵局。
随即眼神中出现了一抹阴冷,轻声却清楚地说道:“毕竟,月长宁不过是个死人。”死在了月国百姓眼中的皇子,在现今的月国贵族眼里不得不死的死人。
凌云海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淡若无影地笑了笑,继而笑看着秋娘,道:“秋娘,你想好了吗?”
秋娘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朱裕平,眉目间仍是温柔,但紧缩的眉头却令人知晓她内心并不平静。
“我没有时间再等了,要么出去,要么留下,今日就做个选择吧。”凌云海仍是柔声说道,但月宁却毫不怀疑如果秋娘合他的心意,他会杀了她,因为她感受到了杀意。
“你以为兄长的心中会有任何人存在吗?”秋娘身子一颤,却是抿着唇没有开口。
“她的下场,你看得还不够清吗?如果有分毫的在意,兄长会如此为之吗?也只有你还傻傻地相信他向你承诺的‘绝不再伤她吗’!”句句逼心,让秋娘哑口无言,身子摇摇欲坠,眼中尽是痛苦之意。
有人从身后扶住她的身子,她无力地回头看,是朱裕平担忧地看着她,疾声对凌云海喊道:“不要再说了!”
凌云海听话得闭嘴不言,而朱裕平怀中的秋娘满含真意地望了她一眼,问道:“颜儿,你可一定要再记起我。”
朱裕平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不假思索地点头称是。
秋娘却笑出了声,道:“是我一直在糊涂,我信你一次又何妨,莫要让我失望,莫要负她。”
朱裕平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口中的“她”到底是谁,月宁却似有所悟,微微笑了起来,连着几日眼中的悲伤也尽数褪去。
“既然都是自己人,就都留下听我讲一个故事吧。”月宁特意咬重了“自己人”这三个字,眼神已变得深邃,神思似已回到了过去,曾经的月国。
凌云海与秋娘没没有多余的动作,径直再次入座,眼神认真无比。
凌云海微微一笑,拱手道:“我等,便洗耳恭听。”
朱裕平看他们这幅模样,倒是有些纳闷,当年月宁所经历的事情就这么吸引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