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裕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两个,让他们心中警钟大响,这是要秋后算账的表现吗?
“知道回来了?”朱裕平的语气淡淡的,却更让朱裕溪和月宁心里忐忑不安。
“阿姐,你还是先把剑放下吧,刀剑无眼。”朱裕溪打了一个哈哈,还是不能不关心一下,若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受了伤,那可是大事一件,说不准刚平息的战火又该燃起。
抱着这样的念头,朱裕溪不得不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开口。
果不其然,朱裕平听到他的这番话,不由得笑了一下,很温柔,还未等他品尝喜悦,却在一瞬间变成了冷笑,生生地让他打了个寒颤。
“跑去战场,不顾自己的安危,现在倒是有闲心关心别人的安危了。”朱裕平语气语气平淡,而朱裕溪却是什么也不敢说。
她的声音越平淡,怒气也越大,朱裕溪是十分了解的。
转过头又看到凌云海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朱裕平气由心生,笑呵呵地道:“云海国主倒是不担心脖子上的剑啊。”
凌云海的笑意非但没有消失,而是更加温和动人,道:“我相信你。”
她这么一说,让她没了脾气,好像这一句让她十分得受用。轻哼一声,朱裕平收回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剑,虽然没有划伤他,但以雪冷剑的锋利还是在他的脖颈之上留下了一道红印。
朱裕平自然看到了,但是没有道歉,她想以此来让他丧失些信心,实在是不愿与他纠缠。能逼走他更好,逼不走,慢慢的让他产生厌恶,也是有用之功。
“云海国主请回吧,我要处理一下家事。”说完这句她扫了月宁朱裕溪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月宁与朱裕溪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月宁微微向凌云海抱拳,点头离开。而朱裕溪作为一国之君,自然要对凌云海有些解释,更何况,也需要对他说几句话。
一个眼神递给安德,安德便将侍从驱散,自己也站在了距离朱裕溪十米远的地方,如果朱裕溪出事,他有足够的时间赶到,而也不会听到两人的谈话。
“凌云天,你为什么又出现在她的面前?我们两个不是约定好了,你这是想毁约吗?”朱裕溪看四周已经没有闲杂人等,一下全都说出,丝毫没有打太极的意思。
“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像原来一样毫无反手之力吗?收起你所有的念头给我离开!”
凌云海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我不是凌云天,我是凌云海,现在的云海国主,也是......凌云天的弟弟。”
朱裕溪听他如此说,呆愣在原地,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不是凌云天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是你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凌云海含笑看他。
朱裕溪羞恼得红了脸,却也不好再冲着凌云海发火,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兄长与平儿过去发生过什么,你们又约定了什么。不过我不会问,你只要知道一点,我与兄长不同。”凌云海看着他的眼睛真挚地说道。
“我是不是真心想要对她好,时间会告诉你答案,我说再多也是无益。”
朱裕溪这才把悬下的心放下,至少他是与凌云天不一样的,甚至在他的身上根本感觉不到高深莫测的感觉,这也是朱裕溪识人太少的缘故,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凌云海看他已经毫无戒心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身在高位,不要被陌生人的三言两语打动,或许让你放下戒心的话,是对方故意说与你的。你要懂得分辨谁对你才是真正的好,有些人的好是有目的的。”
朱裕溪听着此话,安德也对他隐晦地提过类似的话,但他一直不懂,曾想阿姐询问过,因为阿姐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阿姐当时笑得有些勉强,很久之后才对他说:“安德是对你真心好的,可以重用他。”
之后,直到他要离开的时候,阿姐又说道:“阿弟,或许是我错了。我实在不愿让你过早地接触人性的黑暗,却忘了你身在高位,不能还是如此单纯。再过几年,我就告诉你,现在,你什么也都不要多想,安心地做你想做的事,其他的,有我。”
看到朱裕溪在认真思考,凌云海内心产生了一种羡慕的情绪,生在皇家,还能如此单纯,不用多想就能明白是朱裕平为他遮风挡雨,不愿让他过早接触,想到此,凌云海唤回他的注意。
“刚才的话,如果你想要与凌云天为敌,那就记在心里,如果不想,那就忘了。”
“如果他会欺负阿姐,我自然要与他为敌。”朱裕溪直截了当地说出,深厚的情谊一览无遗。
凌云海淡淡一笑,似是有些苦涩,“我不知道凌云天想要做什么,但是你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小孩子,根本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看到朱裕溪不忿的眼神,凌云海敛了笑意,认真地说道:“即使,你是大宋的国主。”
朱裕溪虽是单纯,但是不笨,自然明白凌云海的意思,收起了内心的不屑,变得严肃起来。
“还有,凌云天已经见过平儿了。”凌云海说完此句,便行礼准备离开,“先行一步。”
今天自己说的话太多了,甚至都泄露了自己心中对凌云天的一丝敌意,现在朱裕溪不会反应过来,而以后自然会明白过来。凌云海微微摇了摇头,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多了一个盟友,只是不知能不能成器。
都交给时间吧。
凌云海离开一柱香的时间,朱裕溪还站在原地,双手握拳,脸色铁青,安德侍立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安德还是第一次见朱裕溪这般模样。
心中估摸着是不是刚才离开的那位惹到了皇上,他好像是凌云海,现任的云海国主吧,那文雅的气度,应该不会是凌云天。
朱裕溪终于收敛了愤怒,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喊道:“安德。”
安德立即恭敬地行礼道:“臣在。”
“帮帮我,我想保护阿姐。”
安德抬头看他,再次行礼,“臣定当万死不辞,鞠躬尽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