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花魁赛之曲惊天下

秋娘又登上舞台道:“这一场的淘汰率是一半。两人同时弹一曲,看谁能够胜出。”

这种新奇的比法一下吸引了众人的兴趣,再没有不满之声传出。

十位女子进行了五场比赛,五首曲子都没有人敢选择《凤求凰》,那两届的花魁自是才华出众,都怕自己会是班门弄斧。甚至已经出场的紫玉弹的也不是《凤求凰》。

或许别人听不出,前五首曲子里微含的低沉之意,但是以朱裕平的琴艺,自是不难察觉。这是前两届花魁带来的影响,或许这也是秋娘的打算吧。

在这种影响下,必能收获比往届更好的花魁。否则,这花魁赛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第十一十二人登场之后,那位身穿红衣的女子开口问道:“比《凤求凰》如何?”

与她一同登台的女子,瞬间脸色大变,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在前任花魁弹过之后还能让人产生共鸣。于是她连连摇头,想都不想地拒绝了。

本是低迷的氛围因这红衣女子的一句话瞬间高涨。朱裕平也抬头望去,那红衣女子仿佛是一团火,有着无限的精力。

看到对方拒绝,红衣女子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那就我一个人弹,若是能够满堂喝彩,就算我赢,你可敢?”她笑得张扬,不由得让朱裕平美目一亮。

虽然朱裕平自身不喜张扬的行为,但她喜欢张扬的女子,就像一团火,一阵风,引来无数的目光,自由洒脱。

她羡慕,这是她这一生也无法得到的,所以她喜欢张扬的女子,一点也不讨厌。

那女子沉思半响,终于点了点头,同意红衣女子的做法。她虽然感到了红衣女子的自信,但不相信会有人能够超越前任花魁。

看到对方点头之后,红衣女子笑得明亮至极,当即就取出背后的瑶琴放在双膝之上,微微拨动琴铉便有清越之声传出,如是仙乐。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琴音渺渺响起,引得人心颤动,仿佛身临其境。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那种爱情的美好以及求之不得的无奈与悲伤,充斥在每个人的心间,所有的人都产生了共鸣。

琴声停止的时候,所有人还沉浸在其中,回味无穷,余音袅袅,萦绕耳边。

果真是一曲惊天下!

朱裕平唇角挂着一抹开心的笑,这红衣女子的琴艺要比紫玉还要略胜一筹,甚至已经可以与朱砂相提并论。那么,这一届的花魁会是谁还是不确定的。

或许今年胜出的就不是凌云天了。想到此,朱裕平就甚感开心。虽然她一点也不记得凌云天是何许人也,但这并不影响她为此感到心情愉悦。

自然,她此时还没有认真思考自己如今对待凌云天的态度十分反常的原因,只是归因到曾经的自己应该十分讨厌凌云天这个人。针对也无所谓。

当真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之时,她才明白自己的每个针对他的举动,不过是想要加深对他的厌恶,如此,才可不见.....

接下来的几组都是才艺平平,并无出众的地方。而最后一组,却是给所有人一个巨大的惊喜。

最后的两位女子都是相貌出众之辈,与紫玉相比竟是分毫不差,甚至隐隐有超越之感。而她们两人选择的曲子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连凌云海和凌云天也刮目相看。

明明是倾城绝色,竟然选择了《满江红》这一首气势昂扬激荡,几乎没有女子能够驾驭的乐曲。

一曲终了,全场寂静,没有人能够判断两人谁逊色一筹。只这敢弹此曲的勇气,便让人倾佩不已;只这巾帼气概,就让在座之人自愧不如。

这两女子在琴艺上的高超,已是前所未有,甚至红衣女子也逊色一分。而却要淘汰一人,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秋娘本就有颗玲珑心,自然看出了在场之人的不忍之意,轻叹一声,便徐徐登上舞台,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说道:“这两位的才华让秋娘也动了惜才的心。所以,秋娘想把这两位姑娘都留下,各位,可好?”

全场自然是欣然同意,于是这一场比赛过后,还有十四人去争夺花魁。

“经过三场比试,还有十四位姑娘,接下来仍是淘汰,但每次淘汰的人最多不超过三人。”顿时台下糟杂一片。

往届的花魁赛朱裕平没有观看过,看到众人的反应如此之大,有些不理解,微皱眉头的动作自然落入了凌云海的眼中。

凌云海又拉近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对朱裕平耐心地解释道:“前两年的花魁赛我虽没有参加,但云海国的花魁赛我还是参与过的。”

“这朱雀坊,往年是没有淘汰制的,所以三十个人每个人都要参与每场的比试,每一场比试之后都会投花,就像今夜刚开始的那种形式。因此,人多比试所花费的时间也是很长,一般花魁赛到四更天才会结束。而今夜人数骤减,在座的人是担心这样花魁赛就太快结束了,毕竟,是一年一度的盛会。”

听完凌云海的解释,朱裕平才明白了,她以往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场合,花魁赛也是第一次观看。

突然,她想到了秋娘对她说的一句话,于是问道:“秋娘对我说,朱雀坊是不欢迎女子入内的,这是为何?”

朱裕平睁大了眼睛看着凌云海,期待着答案,却不料凌云海满脸无奈,似是难以启齿,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个问题,这么难吗?”朱裕平再次发问。

凌云海苦笑着看她,不知如何回答。

“呵!”凌云天嗤笑一声,“你以为朱雀坊是谈诗论道的地方吗?”

朱裕平脑中只想到一个场合,可这里分明与那种场合大不相同啊。

“这里,与,与那种地方一点也不相同,怎么会是。”她虽然已经尽量地表现淡然,可毕竟是女子,哪里好意思开口,没有结巴的说话已是极限。

“你是想说青楼吗?”凌云天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直接说出她不愿说出口的词汇,偏偏脸上还挂着可恶的笑容。

朱裕平气得说不出话来,一与这凌云天说话,便是极其不愉快的事情。

凌云天却没有看她,饮下一口酒,淡淡地道:“朱雀坊可以选择只卖艺。”

可是,这些女子无依无靠,遇到强迫的情况又怎能反抗,又有什么资本能反抗?朱裕平心中感到了一阵悲哀,替沦落风尘的女子感到悲哀。如果不是家境所迫,谁又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这是我的地盘,她们不愿,谁敢强迫!”凌云天开口,语气中是不容侵犯地霸气与自信。

在看到她目中难以排遣的悲伤时,他便不由自主地说出这番话。心中略感烦闷地继续饮酒,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根本是不需要的话!

凌云海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同情理解,却也无法完全帮助这些可怜之人。看到朱裕平神伤,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做不到。

一行三人没有人再继续关注花魁赛的进程。凌云天一边无节制地饮酒,一边看向比赛,可是目中微微的烦闷让人知道他并没有认真地观看。

“谢谢。”突兀的一声让凌云天立即看向她。

朱裕平微微一笑,是第一次对凌云天真诚的微笑,仿佛是拨开了云雾,得以见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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