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魁赛之开始

朱裕平看见三人的反应如此之大,已经有几分把握这件事他们知情,甚至是有一定的关系。

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容貌是如何失去的。因为她不在乎,就像记忆中的自己对青城说的。她对这容貌烦透了,刻骨铭心的恨,挥之不去。

她毫不在意地一笑,本该是倾城的一笑,却因为疤痕的缘故将属于她的美丽淡化了许多,甚至有一些狰狞与可怖。

“我又不需要靠容貌生存,何必这副模样?”她说的风轻云淡,缓解了他们三人的复杂情绪。

凌云海是第一次看到她面容之上的疤痕,在这重逢的几日里,他顾全着她的颜面,她不提,他便不问。所以如今看到这道疤,他亦呆愣在当场。

待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站在了朱裕平的面前,右手离她的左脸只有一尺之遥,室内的空气冷凝了不少。

朱裕平没有说话,只是唇边带笑地看着凌云海,他的脸色仍旧是苍白的,仿佛狼狈不堪。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很长,没有人说话,静默,无止境的静默。

“好了,烟花快结束了。”最终还是凌云天开了口,他信步向朱裕平走来,手上拿的赫然是刚才朱裕平甩到地上的白羽面具。

凌云海的右手徒然放下,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触碰它。那道疤,从今日开始,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中。

凌云海看了正在走过来的凌云天一眼,退开几步,然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朱裕平的面容之上,一腔深情就那样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他的眼中,连眉目也温柔了几分。

朱裕平抬眼看着凌云天,似笑非笑地伸出手去接面具。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凌云天是没有一丝好感,甚至看到他这张脸就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自己的脾气还是不错的,朱裕平也找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可能是在失忆之前就十分讨厌这个凌云天吧。现在她也只能如此解释自己的暴躁。

面对着凌云天,她感到十分得不自在,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希望自己能够永远也不要见到他。

凌云天看到她伸出的手,却没有把面具交给她,而是在众人的吃惊眼神中,给朱裕平戴上了面具,丑陋无比的疤痕被完全地遮住,她又变成了一位翩翩公子哥,俊美得雌雄莫辨。

凌云天的眸光变得深沉,又一瞬便恢复了妖精的模样,仿佛那一瞬间是朱裕平的错觉。

直到花魁赛拉开序幕,所有的人都就坐等待开始,朱裕平还是感觉不可思议。那个让她感觉十分厌恶的而且十分自大的凌云天竟然亲自给她戴上了面具,凌云天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温柔的人啊!

凌云天自然注意到了朱裕平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他也是无可奈何,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不符合他以往的行事风格。

秋娘作为朱雀坊的老板,自然不能够再来陪伴他们三人,而紫玉此时正站在舞台之上。

对于紫玉的身份,朱裕平也不感到奇怪。这个紫玉应该就是凌云天为这一次花魁赛精心准备的选手。

朱裕平望了一下在舞台上的选手,是姹紫嫣红,绿肥红瘦,各有千秋。相较之下,紫玉的容貌仍是十分出色,在各色美人之间,亦是绝色。

这时,秋娘登上了舞台之上,温婉一笑,道:“让各位久等了,花魁赛现在开始。这一场是,美人如玉。每位官人都有三朵花,可以投给三位美人。”盈盈一笑间,秋娘翩然走下舞台,而台下的客人已然起身拿着三朵花上了台,而有的客人是命小厮上台投花。

各色美人都笑得花枝招展,人比花美。

看见凌云海准备上台投花,朱裕平笑着说道:“不妨替我一并投了,可好?”

凌云海点头应允,欣然接过朱裕平的三朵花,往台上走去。而此时,凌云天已经投过了花,回到了座位之上,带着一抹轻佻的笑看向台上的莺莺燕燕。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所有客人的花都已经投给了自己中意的美人。秋娘又重新登上了台,笑道:“今年花魁赛的规则与往年的不同,是淘汰制。”

话一出口,朱雀坊难得的宁静又变为了喧哗,声音愈来愈大。秋娘的脸上丝毫不见紧张,即使已经有客人开始发表不满。

“因为,今年的前三甲,可以得到云海府的三次帮助,当然前提是不违背道义。”哗然之声更加大,但是不满的声音已然消失。

秋娘静待喧哗声渐歇,才开口道:“那么,只得到一朵花的美人可以离开了。”

随着她的话语,只拿到一朵花的女子唯有黯淡离场,不过只有四位,现在舞台上仍有二十六位。

每一年的花魁赛只允许报三十人,这是不变的规则。

“接下来,所有人都离开舞台,在台后抽位次,依次上台,这一场,是比曲。琴瑟笛箫,什么乐器都可,看谁可以一曲惊天下。”

“请各位稍微等待一下,在她们准备的时候,朱砂弹一曲《凤求凰》,凰雀舞一场《凤求凰》。”

所有的客人都欢呼起来,两个绝美的女子在千呼万唤中登上了舞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朱砂,凰雀,是前两年的花魁。也都是兄长培养的。”凌云海不待朱裕平发问便贴心地解释道。

凌云天听闻此言,懒懒地抬眼瞥了一眼二人,又将目光移向了台上。

“整日赏美,难道不会产生疲倦吗?”朱裕平看到凌云天这般模样,好奇地问凌云海。

凌云海听到这有趣的问题,好笑地说道:“应该不会吧。”

“何以见得?”

凌云海的笑意微微一敛,带着几分认真地说道:“比如你,我怎么也看不厌。”

朱裕平听到他这么回答,不自然地一笑,低下了头,不敢看他深情的眼眸,也错过了凌云天眼中一闪即逝的复杂神色。

兄弟两人的目光交错,一个含着复杂,一个带着认真。

凌云天微微叹了一口气,引得朱裕平望去,却只看到他带着令她厌恶的轻笑,丝毫不见忧愁。

一曲停,不知有多少人还沉迷在美妙的曲调与舞蹈之中。花魁之名,当真是当之无愧。

两位花魁下台,又有两人上台,在所有人的惊讶声中,欠身行礼。而真正的花魁赛也将要开始了,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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