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疑惑

好、好、好。

又遇上个直言坦白的人,关键是对方还一脸的人畜无害,让人舍不得一句重话,多不得半分责怪。

也难为许安九对此人会如此百般的好。

高卑信开口又问,“用何种方式杀的?在下十分好奇。”

李泽捏着棋子对着棋盘上的战局细细思酌,却也抽空回了他一句,“既已是事实,过程如何,知道了也无力改变什么。”

说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高卑信听后,自嘲地笑了两声,倒不想会有被个少年说教的一天。他着眼扫了扫棋面,方才黑子困死的局面似乎又重新活了,仅仅是让李泽落了三子,就起死回生……

他握着松松的拳头叩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锐利的目光始终落在李泽的那张脸上,像是审视又仿佛是欣赏。

说实在的,高卑信自认不差,虽出身不好但经官场一番洗礼,当然不再是当初的穷酸小子;华丽的衣裳光明的仕途,只要往人堆里一站那也是是翩翩风姿,竞得名门淑女们青睐的瞩目。

是以,他从不认为自己会比任何人差。

然而,自打见到李泽的第一眼起,这位少年身上自带的光环就连自己也忍不住侧目,精致的五官,与生俱来的贵气,还有那无忧无虑的笑;单单素衣发丝轻拢,淡然如水的目光就叫人羞愧难当。

在李泽面前,好似任何人都显得俗气极了。

所以,他妒忌了。

男人妒忌起来是可怕的,故而,高卑信才会那么想要杀了他。

“如果,此刻在下要了你的性命……”在善文善武立刻有了警备的姿态时,高卑信笑了笑继续道,“朝堂之上又会起怎样的风云。殿下,可有想过?”

李泽顿了顿,抬起头来一脸的莫名,更反问道,“与我何甘。”

而后回到棋局上的他又补充道,“人即已往生,又何苦贪恋红尘。”一副对自己生死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也不知是八字与许氏一族的人不合,还是说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高卑信连连被噎倒是从未有过的事儿。

憋屈之后是长长的一叹,他起身站了起来,如散步一般的在狭窄的院子里转了转,期间李泽的注意力总在棋盘之上,那份耐性,还真是旁人所不及的。

也就是这样的人,别瞧那张脸是一窥到底的样子,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不日,殿下就会从此安然的走出去。你我有这样单独面对面的机会便不多了……”高卑信感叹道。

就是这么看似无关轻重的一句话,倒让落棋盒里的五指一顿。

高卑信背着手转过身来面向李泽的方向,嘴角重新噙起惯常的笑意来,云淡风轻似地说道,“是我告诉了许后先皇李煜清此番迎殿下回宫的打算,显然许后便作了部署:一是送走了四皇子李旭,二是诱瑞平王李成良坐享其成篡位为王。李成良登基第一个要对付的必是许家,也就能帮着许家清理些见风使舵的人,倒也在理。许家应该原计划以拨乱反正之名拿着先皇李煜清的遗诏,率军与李成良一战,以正天下之名行忠君爱国之举……”

想了想,高卑信又道,“许丞年宣称是得了匿名的书信,可据在下所知李成良才是真正拿到匿名书信的人,而许丞年之所以会去骊山应当是为偷取玉玺的。许后千算万算……算漏了李成良的急性子,比许丞年早一步到达骊山。而且他们都没想到,先帝李煜清在临死前居然让福全公公拿着东西跑了……”

“计划变了,许祖佑必须要找到福全和玉玺才能有理有据的反李成良。原以为尽在掌握之中,却没料到福全躲回了宫中,始终未能找到。眼见大婚时日渐近,但福全之死却又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决议在大婚当日调动兵马,只是结果……”

结果,不言而喻。

只是听着这长篇大论,说一半隐一半,话里话外涉及的都是李煜清、李成良还有许家,却没有半点沾上高卑信自己。

李泽自理能力是差了些,但脑子并不笨。

他把手从棋盒中收回,安静地坐着,平静地转过头去,毫无波澜的一汪清泉迎视对方拼死探究的目光。

笑了笑,“你想问什么?”

“既已送走了四皇子,先皇驾崩传位予殿下,即便有非议那也无妨,许家人本就是处在流言蜚语中心的,何曾在乎过。可,在下不明白的是为何许后与许祖佑要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来保你皇位的清明;却又为何在走投无路又临小九嫁与李啸的当口,想要殊死一搏阻下大婚。”

“为何?在下思量想去,只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小九。”

“为小九不埋怨许家,为小九不嫁李啸……可,到底是为什么呢?许安九对于许家就如此重要,比殿下还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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