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她死了几十号的手下,她更纡尊降贵独自伺候这事儿主一路,不就是保这白痴一条性命么。临了临了,居然能在她眼皮底下中毒死了,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失职问责是小,名声损了那才是顶天的大事儿!
然而,许安九跑遍城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药房,方子上的几十味药都找齐了,除了石斛。
好心的药房老板告诉她,这些日子有个商队一直在江宁城内高价收购珍贵的药材,而石斛乃药中之王,能有存货的药房本就是不多的,又经那商队抬价如今江宁成的石斛必是更难找了。
“那那个商队会有咯?”
“啊?或许!”老板揣测大抵是这样子的。
无论有没有,总是比其他地方的机会要大些的。但无巧不巧的,今日商队已启程离开了宁江城,往着平遥方向去了。
不由分说,许安九找了匹马出城追了去。
与她所料不假的是,既是今日才开拔,商队的脚程向来慢得跟龟似的,所以不过一个时辰,许安九的马就拦在了商队的前头。
管家模样的灰衣老人下了马车,朝着不速之客的许安九作了礼,“不知姑娘有何需要。”
许安九从怀里掏出个金叶子朝他扔了去,“我要石斛。”
她是当真的不客气,声音里更有着不容人拒绝的威仪。老人心抖的捧着那枚金叶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望了去。
正巧,马车的窗口探出一柄扇头来,撩开紫色骚包的帘子,伸出一个脑袋来,白皙的脸好看的眉毛,凑得很好的五官,弯着一张似笑非笑的眼睛,启齿朗声道,“在下若不答应,姑娘又要如何呢。”
眼见这人当是主事的人了。
许安九安抚似的捋了捋马鬃,单脚绕着马头就这么利落的跳了下来,她不慌不忙的走到马车旁,半抬着脑袋看着那张扬不羁的脸。
摇头叹了一口气。
也就是这不及反应的瞬间,右手已从窗口伸了进去,拽住那人衣襟一拽一拉,直接将整个人从马车里给拖了出来,又在商队的护卫赶上前之时,许安九抢先抽出长剑来抵住那人的咽喉,“不给也得给,少废话!”
躺在黄沙地里的男人前一刻是被许安九给摔晕了,而下一刻却被许安九的脑袋给惊晕了。他看着他的人层层叠叠的拿着利器,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这个女人稍有一丁点的差池就会完蛋。
可,她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仍旧一门心思的讨要想得到的东西。
他夹着剑尖离着咽喉移了半寸;许安九不客气的又移了回来。
他闷声笑了笑,“姑娘,总得让在下这个主子站起来给奴才们下令吧。”
“给了。嘿嘿!”喜形于色,许安九没有怀疑的收起剑来。
这倒让人更惊愕了,难道她就不怕这个时候反被他们所擒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男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管家挥了挥手。
“在下,蒙赫连。”把石斛珍而重之的交给许安九的时候,男人是这么认真的自我介绍的。
但许安九听后却莫名的抬起头来,呆了半晌,“哦。”
应完,她看也不看的收起东西跳上马去,拉动着缰绳一副完了走人的姿态。
蒙赫连一瞧有些急了,他顾不得仪态的冲到马前拦住她,问道,“姑娘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安九眨眨眼,不耻下问,“说什么?”
蒙赫连好笑,负手身后,傲然道,“在下给了这么珍贵的药材,姑娘不道一声谢吗?”
许安九瘪嘴,指了指不远处的管家,“我给了银子,还说谢,那不亏大了!让开!”
“诶……”蒙赫连语塞地怨了管家一眼,又抬头笑说,“不过,方才在下报了名号,依礼姑娘也该告诉您的芳名才是。”
“哎。”许安九尚不知这人这么磨人,蹙眉答道,“我怕我的名字会吓死你。”不再给蒙赫连纠缠的机会,许安九打马调了个方向马鞭一扬一落,尘飞土起。
可蒙赫连却锲而不舍的穿过沙土,大声吼道,“姑娘就不怕在下给的石斛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