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喜欢,很喜欢。”
这问题虽说是阿钢问的,但他倒没了到会有这么坦诚的人,竟可以毫不掩饰地回答,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还真是单纯得可怕。
阿钢咬了咬干涸的唇瓣,默默的低下头去。
许安九回来的时候索性把药房的伙计抓来熬药,顺带还买了些吃的,递交给阿钢的时候,还是那么一副粗暴的模样。
她道,“你没骗我,所以这是奖赏。”
阿钢感恩谢过却没第一时间享用,他小心将吃的藏了起来。
两个成人看他行径,李泽解释,“阿钢是想留给他弟弟吃。”
许安九没有对李泽这多此一举的释惑表现出感激之色来,她打了个哈哈转身就寻了块稍微干净的草垛子合衣躺了上去。
当真是累极了。所以,即便李泽追着她要她找间客栈休息也懒理。
就这么在破庙住了两日,小阿铁的身子也算转好,没有出现李泽的担忧,转成肺痨什么的。
可分别之际,大慈大悲的李泽却又担心起俩个孤儿没依没靠,以后再有个病痛只怕没这么好运气了。故而,他给阿钢出了个馊主意,让他们去辟眀寺当和尚,说是包吃包住。
盯着小阿铁快被吓哭了的眼睛,许安九扯下自己身侧的玉佩举在半空,“我瞧你身板不错,就近应有军营。拿着我的东西给守军的将领,说是我让你们去的。”晃了晃玉佩,许安九眉梢一扬颇为挑衅地冲阿钢问道,“敢吗!”
当兵很苦,生死都不由己,但总比当和尚好,至少阿钢是这么认为的。他伸出小手坚定地把玉佩拽紧手中。
“敢!”
许安九一听,难得露出笑容来,“那成!我的活菩萨九爷,该启程了。”
“哦。”李泽傻傻地应着,冲阿钢阿铁俩兄弟挥挥手,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但刚走没多远,“大哥哥。”阿钢忽然出声。
李泽看了看远处放慢脚步的许安九,也便安心地转身往回走,睁着小鹿似的眼睛问道,“怎么了?”
阿钢犹豫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脏脏的油纸包来。
“这是?”
“我、我之前在家茶寮里拿的……”这意思是为了表达感激只能把偷得东西送他?
李泽踌躇了片刻,但见阿钢快要缩回手去的时候一把把油纸包拿了过来,他伸手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哥哥收下,但你记得以后一定要用银子给茶寮的老板还回去。”
嗯。亦不知是羞愧还是难过,阿钢始终低着头。
说罢,李泽温和地笑笑即刻转身追上已经等得快要炸毛的许安九。
又五日,达到下一处城池安顿好,许安九这才无意从包袱里翻出了那包油纸,问李泽,“这是什么?”
李泽接过傻乐似的笑了,“阿钢给的,说是在茶寮拿的。”
“偷的吧。”许安九翻了翻白眼,“正好我渴了,泡点尝尝。”
怎么许安九不介意是偷来的东西吗,李泽觉得她倒还真不拘小节,喜滋滋笑道,“好。”转身看了看桌上的水壶杯子,一探水温也适中。
于是,李泽取下一个杯子,打开油纸包一看里面竟是被晒干的菊花,黄色的粉末还染在了纸上。
“是什么茶?”好奇的许安九从身后绕出,刚把脖子伸过来便见李泽迅速把油纸包给收了起来,“怎么啦,小气了?不愿给……”可视线扫到李泽脸上时,她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须臾的功夫,李泽的嘴唇已经由红变黑,脸色乌青,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
“喂、喂、喂!你吃什么了?有杀手吗……”许安九左右看了看,立马提剑想去追,以便拿到解药。
然而,李泽一把将她抓住,“拿纸笔来。”
“我……”左右为难之际,许安九选择听李泽的话,因为此刻他简直沉稳得过分。
许安九快速地在桌上铺好笔墨纸砚,扶着李泽坐了下来,看着他一边捂着嘴一边颤颤巍巍地写下一大篇的鬼画符。不过,许安九是认得的,那夜给阿铁开的药方也是这么些看不懂的字迹。
只是这次更厉害了些。
“这是解药,十个时辰内我必须服下。”
“哦。”拿着墨迹未干的药方,许安九脑残地追问了句,“那超过十个时辰会怎样?”
痛苦不堪的李泽听后一滞,眨了半晌眼睛才艰难地扬起一抹宠溺的笑来,“小九,我不想死。”
“嗯,我也不想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