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入瀛家的宗祠,做鬼都会被瀛家八十四口人命债缠着,还要跟小变态合葬?
想想就觉得恐怖!
这个想法让我接下来的几日活得十分上进,难得没有再想一千零八种不需要自己动手的死法了。
我原本以为小变态让我去当什么丫鬟的说法不会被夏侯所接受,他已经坐稳了江山当了个好皇帝,真真没必要跟我这个亡国无权的公主过不去啊!
怎知他扔我这个包袱扔得十分爽快,也不晓得瀛渊是怎么说服他的,最后夏侯一道旨意以养病为名把我送出了宫,安置在平日用来避暑的行馆。
旨意下来之后,夏侯,也就是如今的离皇,还来了一趟安平宫,装着和蔼地问我乐意不乐意,这轮得我乐意么?我看着瀛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亦冷冷笑了笑,说了句乐意的很。
瀛渊受旨送我去行宫,安排我的日常,不过我暂时的兴致不在他身上,十六年来第一次走出安平宫,心底那些不愉快很快就被这外面的花花世界所打散。
对于我来说那些都是新奇,我再淡定也忍不住一路四处打量乱望,整个好奇宝宝一样。
瀛渊倒也没打搅我,竟是难得没有惹我,一路沉默,我在半路就困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所谓的行宫,张罗了一阵后,天色全暗。我才清净下来。
但是谁来告诉我,为什么瀛渊这会儿还没走?!还要那么悠哉悠哉地坐在我房里。
“虽说这夜黑风高好杀人,但孤男寡女毕竟不妥。”我在他对面坐下,给倒了一杯茶,拿出了十六年来培养得妥妥的风范对他说,“毕竟传了出去,人家还以为情杀。”
“你怕了?”他接过茶去笑得分外妖娆,“不过这都是我的人,传不出去的。”
“我怕你。”我明白认为我怕什么,但我就算与世隔绝十六年,人事不知,也知道坊间谣言的厉害,不过我并不介意这点,也并不怕这流言,我怕的是瀛渊他本身,从第一眼开始就怕,他让我注定乏味的生平变得不乏味,却有太多我无法预料的变故。
我料定这是个充满惊吓的故事,料不定自己日后的命途多殊,与他命紧相连。
好在他喝了茶没有再纠缠下去,只是大步踏出了我的房间。诺大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生平第一次没有被人近身监视着,还有些许不习惯,毕竟从前我连上个茅厕都有人跟着紧紧的。
这会儿我都有些待不着了,想来我这骨子里果然有些贱。
不过只一夜我就习惯得欢喜,有了些许自由的感觉,不似从前就差拉屎都要装模作样了,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白痴变神经也可。
但这种欢喜也只维持了一阵子,第二日早上瀛渊一样有两个丫头来叫醒的我,名为服侍,实则监视加教导,没错,教导我如何成为一个好丫头。
我才知道瀛渊就住在我对面,不过他有事情要忙,早上并没多搭理我就出门了。
“我可以出去走走吗?”洗漱完毕,我问那两个小丫头中比较念着的一位,其实也只是随口一问。
“如果毓姑娘觉得身子可以,在这个行宫的范围内自便。”年长些的丫头憨厚一笑,说,“允许奴婢准备准备。”
虽然瀛渊让她两教导教导我,不过两个丫头对我客气,并未有指使我赶活儿的举动。且对方称我毓小姐这样客气,到底是否知道我这亡国公主的身份也挺悬的。不过瀛渊能让我去四处走走,这倒是出乎我意料,就看在这一点,这瀛渊还不是太坏,对他的仇对又小了些许。
那小丫头所谓的准备好,其实就是给我加件披风,带了顶帽子,然后随声拐带老妖婆留下来的那些应急药物。瀛渊对我,倒是了解的很。
“春花,你一直就在这里吗?”这个年长的丫头便叫春花,年少一些的那个叫做秋月,生的一般标致,但走路极稳,我见她们跟从前服侍我的宫女不同,没有畏怕,也跟后来离王派来监视我的宫女不同,便问“那个瀛渊,你怎么称他为小公子的?”
“奴婢在瀛庄服侍老夫人几年,老夫人过身后就被安排到了这里。”春花笑说。“至于小公子,奴婢一直是这样称呼的。”
“老夫人?这不是皇帝的避暑行馆吗?怎么可以让你家公子随意安排人来?”我笑,不是全家灭门余他一人?
“这个...”春花收了笑意,不知如何作答。
“这里不是行馆吧。”我又不是愚笨的,“这到底是哪里?你们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