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靠这么近,我想不出来。

有一丝春心荡漾,莫不成是我看错了眼?我用力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他仍是在看着我的小腿,我割伤的地方已经长疤了,只是周边还有一圈发炎的红,我自己无聊时忍不住挠的。

可他看得那么仔细,一直看着,我觉得我小腿都能给他看出个腿红来。

不过我摇头一想,他一家八十多口人都是因我而死,他这个眼神应该是恨不得吃我的小腿才是。

“哎,小变态!”我想着有些可怖,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好好开导开导他的人声,“我大腿不好吃的。”

“嗯?”他抬起头来,望着我,脸上竟然有丝笑意。

真更恐怖了,父皇杀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比如笑着告诉某个宠臣“做得好”,等人家转身的时候便直接抽出侍卫的刀来劈人家一刀,这还不够,他还要让人拿来蜜糖和蚂蚁,将蜜糖撒在那个宠臣的伤口上,笑着看那个宠臣满眼惊恐,覆盖了一身的蚂蚁还低声说出“你嚷嚷一声,你全家就如同你一样的下场”。

这件事便发生在安平宫门口,父王当时以为我睡下了,其实没有,我被一阵尿意唤醒,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至于他杀那个宠臣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宠臣不小心拍错了马屁,夸了我父皇一句英明。

我想到这些,便有些颤抖起来,捏了捏自己的小腿:“这都是骨头,一点都不好吃,真的。再说了,人家说人肉是酸的,一地都不好吃,你信我,你且信我,你一定要信我。”

“你不是不怕死吗?”他笑得更厉害了。

“这个不一样。”我抖擞了下,觉得这天气真是冷飕飕的,“我...”

他看着我直笑,我鼓了鼓勇气才认怂:“好吧,我怕死的不痛快。”

比如被人煎被人炖被人拆。

“哦?”

“你若是心情不好,我想些让你心情好的法子?”我很认真地望着他说,“你给我好死,我变成鬼告诉你一百种让你快乐的法子!”

神呐,原谅我这善意的谎言吧!

“说来听听?”他手指还在我小腿上下比划,眼睛却看着我了。“我数着,你说一百种让我快乐的法子,我再让你好死。”

“不如,我唱个小曲儿给你听?”我这是随口说出来的,从前都是别人想一百种又一百种让我快乐的法子呀,他这么不按照常理出牌,我决定做鬼都不饶他。

“好。”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采呀采呀采芣苢,采呀采呀采得来。采呀采呀采芣苢,一片一片摘下来...”我十分得意地哼唱起来,这一首小曲是我学的十分好的。

就连父皇这么宠我的人,听了一次,就像是从死里逃生一样。

不过我没机会再唱第二次,因为听了这首小曲子,父皇又找了个理由杀了两个宠臣。

我就是想让瀛渊受不了然后劈死我,不料他竟然受了下来,直勾勾地望着我,整个身体纹丝不动。

“要不,我弹琴给你听?”我无聊的时候也学过些琴棋书画的,我满心以为自己只要露一手,绝对能让这厮欢喜到杀了我的。

“用传说中的话来说,小毓你除了长得人模人样,六艺无一精通。”瀛渊靠得我更近了,近到我都能闻到他的气息。

我极力淡定下来,不使自己受其乱,挽了挽发丝:“传说都是些不可靠的,你看看我,长得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瀛渊的手已经离开了我的小腿肚,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按着我的头,这个姿势太撩人,撩得我满满当当都是惊吓。

“你靠这么近,我想不出来。”我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气息有些不稳。

他靠的这么近,我真怕我定力不够,万一做出些失礼的事情来,使得我晚节不保怎么是好?就在我胡思乱想的片刻,稍微失神的这间隙,他就把我拥入了怀中,我听见他在我头顶上说:“以后别要再想死了。”

“哦。”我有些不明白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胡乱应了一通。“嗯,啊...”

“一百种让我开心的法子,你慢慢想,有的是时间。”他又说。

“但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觉得透不过气来,有些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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