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父皇这个昏君一定是造孽造得多了;哪有娶了那么多房小妾的人,夜夜夜牛郎的的男人,这大半生却只有一个女儿的命?
而且还要是一个先天不足的女儿,据说我出生那一日整个昭南的太医馆有级别的太医一夜之间全门被灭,都因为说我活不过百日。
这才把神医中的战斗机老妖婆逼了出来,据说这老妖婆是个半仙,因此父皇再怎么昏庸都不敢杀她。
老妖婆说我少了半边心,需要日日药吊着半条命,风不能吹,水不能冻,打个喷嚏都可能会死的。
就算这样小心,老妖婆还是断定我活不过二十。
拖着这天生残废的身体,就算父皇宠我宠得就差没上了天,我依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一直在努力造死。
因为少了半边心的缘故,我没日没夜都会痛一痛,厉害时全身都觉得痛的。虽然痛久了就习惯了,可还是没什么意思,没意思到想死。
“公主,该吃药了。”
“不吃,让我死了算罢!”
“奴婢/奴才该死!”
望着地上齐齐跪下的奴婢太监,我有一次屈服了,这十分无奈,我不想活,可他们还是要活的。
“拿来吧,我喝就是。”最好喝死我算了,整日寻死的人才该死不是吗?
“寡人家的小阿毓不高兴了?”我才喝完药,父皇就下朝了,如往日,第一时间他必是先来我这边坐坐,了解了解我近来心情愉快不愉快,不愉快的话,又要死一堆人了。
我赶忙咧出最大的笑容:“哪里有,只是这药日日吃得我心里苦。”
“寡人可怜的小阿毓...”父皇又来了,平日杀人不眨眼只凭一时喜好的人,一到我这里就装得比二十四孝还孝的样子,“心疼死父皇了...”
“得得得,可别在我面前哭。”我捂了捂头,“觉得我可怜就放我出去走一走,哪怕你让十万轻骑跟着我都好啊。”
父皇虽然宠我疼我,但是皆因老妖婆那句不能冷着不能冻着不能,总之诸多不能的,别说外面的花花世界我没看过,我今年都十六了,我连这安平宫都没踏出去过。
“等你身体好点我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父皇当然不会答应,一脸慈爱地对我说,随后又貌似不经心地扫过了伺候我的宫女太监。
“你每次都这样忽悠我。”我玩弄着手里的药碗,半边心隐隐作痛,知道他又起了杀意,真正是作孽,“算了算了,这安平宫挺好的,当我没说过。”
不是我认熊,上一次大概是十年前,我只是偷偷趁宫午睡溜出了安平宫,还没十步路,就被父皇的暗卫发现了,发着抖请我回去的时候,我觉得他样子甚是可怜,便也无奈回了。
但不巧的是,我当日有些咳嗽,身子不太爽利,早早就被父皇忽悠睡下。就在我睡梦中,安平宫值班的宫女太监就全部被父皇下令诛杀,不留一个活口。就连发现我那个只是稍微扯了下我衣裳让我回宫的暗卫,一样被五马分尸了,理由是在送我回去的时候对我不敬。
好一个昏庸无道,残暴冷血的父皇,我总觉得他这样下去,终有一日江山不保的。
就在今日,我第一万次这样想的时候,就在我这宫里,就在我们还聊着天的当会儿,整个安平宫被包围起来,对方不费一兵一卒,父皇就成为了亡国之君。
原因简单,在我宫里潜伏了六年之久的宫女一个擒拿手把我捉了过去,正拿着匕首顶在我的脖子上。
“放了阿毓,什么都好谈。”父皇毕竟是做了二十几年的皇帝,昏庸是昏庸,但此时也没有多慌张就束手就擒。
“就算让你交出传国玉玺?受铜牛之刑?”从父皇身后传出一声淡淡低而清亮的男声。
铜牛刑法?我倒是从书上看过,据说所谓铜牛,便是行刑时将受刑者会被放入铜牛内,而后在其下面点火,最终造成受刑者被活活烤死。
真残忍,这残忍跟父皇有得一拼。我歪了歪头,脖子不小心碰到了匕首,一丝丝凉意,痛倒不是很痛。
父皇开始有些紧张了,从怀里掏出了本应该被国君视为生命的传国玉玺,抛了出去:“当然。”
其实我只是想看看那个男声的主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