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过年

第二天大年三十,李絮回家了。我和林初隽两个伤残人士坐在沙发上,一个看电视,一个听声音,父亲和母亲还有林初韵忙得团团转。

“爸,贴歪了,再往左一点儿。”林初隽在我旁边语气激动,两只手一个劲儿拍沙发,恨不能自己下地去把对联贴了。

“啪!”林初韵不客气的拍了林初隽一下。林初韵没好气的说:“你干啥呢?能不能消停会儿,你自己一个人坐也就算了,姐还在你旁边呢,你拍沙发拍的都快把姐震下去了。”然后我就听见林初隽特别作死的说:“姐,你别这么凶啊,又是拍又是掐的,当心嫁不出去!”下一秒又特别没节操的求饶:“哎呀哎呀,嫁的出去嫁的出去,轻点儿,我可是你亲弟啊!”

我们家是晚上团年,父亲贴完对联,中午一人一碗面,一个荷包蛋解决了温饱问题。

吃完午饭我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继续和林初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六点准时吃团年饭,林初韵坐我旁边,递给我一杯酒,我轻轻的抿了一口,酸甜酸甜的,挺好喝。

我喝完两杯示意林初韵再给我来一杯,林初韵夺了杯子,递给我一杯温热的白开水,说:“你可不能多喝,一会儿醉了怎么办?后劲大着呢,咱妈自己酿的果酒。”

我瘪瘪嘴,也没坚持要酒喝。我的酒品,好像真的不咋的。

手里被塞了小碗和一把勺子,林初隽说:“姐,来来来,咱妈特地给你弄得多彩蒸三蛋!”

尝了一口,还是记忆里的味道,我感叹:“妈妈的味道啊,还是没变!”

母亲笑呵呵的,即使看不见我也能想象出她满脸红光,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的样子。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一顿饭,林初韵和母亲去洗碗了,父亲不知道干嘛去了,我和林初隽继续老佛爷似的坐沙发上。

“咱家这么多年,终于齐聚了!”林初隽突然感慨道。

我没应他,春晚这时候已经开始了,我听主持人致辞听得津津有味,开场歌曲唱到一半,林初隽问我:“姐,你以前是不是老讨厌我了?”

“为什么这么问?”我惊讶的问他。

“我能感觉到吧,感觉你和二姐从小就不怎么喜欢我,但是爸妈很喜欢我!我就仗着爸妈的喜欢无法无天,对你和二姐做过不少恶作剧。我那时候不懂事,姐,我以后肯定不气你和二姐。”

我不客气的吐槽:“你那时候这是猫嫌狗弃,我和初韵的每一本书都被你用彩笔画的乱糟糟的,书包肩带也被你剪断,差点掉河里。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你长大了,总算是人模人样了!”

林初韵这时候正好从厨房出来,闻言问我俩:“谁人模人样了?”

“刚刚电视里说人模人样呢!”林初隽赶紧跟林初韵说。

林初韵毫不客气的嘲笑他:“明明说的是你人模人样了,我都听见了!”

“你听见你还问?”

“我乐意!”

我一边听着电视里主持人和嘉宾打趣的话,一边听他俩人斗嘴,觉得十分有趣。

林初隽突然问我:“要吃甘蔗吗?”

我点点头,然后手里多出一截冰凉的甘蔗。啃完甘蔗,手上嘴上全是汁水,黏黏腻腻的。母亲笑我跟个小孩子似的,笑完了引着我去洗脸洗手。

洗完脸洗完手回来的时候恰好一首歌结束,隐隐听到门铃声在响,我叫林初韵:“初韵,咱家门铃好像在响,去开门!”

林初韵的声音从沙发另一头传来:“哎,马上。”

没几秒门边就传来林初韵的惊呼:“周哥!你怎么来了?”

周洲温柔道:“我明天要去安市,想在今晚来拜个早年!”

母亲从厨房闻风赶来,我听她说:“哎呀,来就来嘛,干嘛提这么多东西?你这孩子,来我们家咋这么客气呢?”

周洲说:“一点儿小礼物,阿姨您别嫌弃。还有这些,是给初音的,我听别人说这些吃了明目的。”

“初音在看电视呢,快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感觉到沙发陷进去一点儿,周洲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初音,新年快乐!”

我问他:“怎么想起来我们家?不是说今晚有年宴吗,这么快结束了?”

周洲无所谓的说:“没有,几乎每年都那样,没有一点儿新意,特别没意思。”

我笑问他:“我家有意思吗?”

周洲说很有人情味,你们这才叫过年,我家只是联谊会。

过了一会儿林初韵说春晚不好看,不如玩儿纸牌吧?得到林初隽大力支持,周洲也应好。

他们打牌打了不知道多久,林初韵突然惊呼:“哎呀,马上十二点了,林初隽,出去放烟花吗?”

林初隽有点儿无奈,“我也想去,你背我吗?”

林初韵被噎得没话说,好半晌才有点儿失望的说:“那还是等十五再放烟花吧。”

电视里这会儿也正在倒计时,几个主持人倒数着:“5、4、3、2、1!”

话音结束,电视里和窗户外不约而同的额响起“嘭嘭嘭”的声音。

“跟元旦看到的烟花差不多,以后我们去安市看烟花表演,去大漠看落日,去普罗旺斯看花田,去任何你想去打地方。”耳边温热,周洲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动听。

烟花结束,母亲和林初韵煮好了饺子。吃完饺子,父亲和母亲塞给我们一人一个红包,周洲也有份,一开始推拒着不收,后来我母亲放狠话说不收以后就别来我家,周洲才把他收了。

林初隽在我耳边嗤嗤嗤的笑,笑完了跟我说:“你不知道,就你忙着开酒吧那段时间,周洲可是咱家常客。一开始爸妈都不待见他,可是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突然就跟爸妈热络起来了。他带咱妈去逛美容院、逛商场,每次回来妈都问我她是不是又年轻了。跟爸下象棋,就咱爸那臭手艺,跟周洲下棋从来没输过。爸那段时间可是笑开了花。”

我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

“周洲让瞒着你。他说当年就是他惹你生气才让洛祁白有机可趁拐走你,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可是洛祁白瞒得太紧,他没找到你。现在你回来了,他想求你原谅,还跟咱爸妈保证以后怎样怎样,发誓一辈子对你好,咱爸妈被他说得心头发软。后来元旦妈就安排你相亲了。”

我突然想起那段时间母亲总是看着我欲言又止,有意无意间打听我是不是还跟洛祁白有联系,原来源头在这儿呢。

我问林初隽:“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林初隽理所当然道:“你也没问啊!”

我没好气的说:“我现在也没问,你怎么告诉我了?”

林初隽理直气壮说:“一开始我不太喜欢周洲,我觉得他这人口舌如簧,不像好人。我现在看到他对你的好,觉得他人挺好的。”

我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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