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藜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两个要死不活的人,心里全是抱怨,你们倒是睡得轻轻松松什么都不管不顾,我可是累死了。
偏偏这两人家又不在一个方向,叶一藜先把卫晟桦送回家,又把凌炎送回家,一来二去的折腾,还没能坐下好好休息一会儿呢,天已经黑了下来。
又到了凌炎家,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
凌炎坐在沙发上看着叶一藜在跟前走来走去,她不但同时兼顾经纪人和保姆两个角色,还得充当造型师。
明天一早还有个杂志封面要拍,凌炎又是个有着严重洁癖的人,别人穿过的衣服绝对不穿。
今天杂志已经把需要的几套全新的衣服送了过来,叶一藜在外边忙了一天,也只有这个时候有时间做整理。
正当她忙出忙进焦头烂额的时候,那边的凌炎不耐烦起来,“喂,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晃得我眼晕的不行。”
叶一藜压根来不及看他,背对着没好气的说了句,“我要是不走来走去,你明天就准备光着出门吧!好心没好报的家伙。”
凌炎没和她争辩,大概是太久没喝酒的关系,今天多喝了点,真觉得有些不舒服,头疼的厉害,他起身,去储物柜里翻出一个铁罐子来,里头用保鲜袋装着各种各样的花茶。
找杯子,烧水,泡茶。
一系列动作都自己来,以前这些都是叶一藜的工作。
这花茶也是她配好的,功效很多,解暑,滋养,养胃,按不同的分类贴好标签。
毫无疑问,今天凌炎泡的是解酒茶。
味道不好,一股浓烈的药味,可是为了缓解头疼,还是得捏着鼻子喝下去。
见他这个痛苦的模样,叶一藜在心里偷笑。
果然是要有了切身的痛苦后他才能老实,不然以前逼着他喝都没用,费力不讨好。
终于把衣服整理好,把明天的行程做了最后一次梳理,今天的所有工作到此结束,回家后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叶一藜走到凌炎身边,用俯视的姿势看着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的他,说:“诶,你早点睡啊,明天我还是来这叫你,然后一起过去杂志那边,别熬夜,这次的杂志是一线杂志,必须用最好的状态来拍封面,我先走了。”
刚准备绕过凌炎出门去,突然手臂被抓住。
凌炎手劲很大,光是这一下已经让叶一藜吃痛。
“你干嘛!”叶一藜又是警惕又是生气,下意识的要躲。
凌炎又是一个用力,直接把叶一藜扯到自己旁边坐好。
不过是数秒的时间,他已经把手上的杯子放下,身子一歪,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头就枕在叶一藜的腿上。
他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小声感叹,“人肉的枕头就是比一般的舒服,反正明天你也得早起来接我,不如今晚就给我当枕头吧。”
这番话说的多理所应当啊。
叶一藜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眼前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她急了,“喂凌炎!凌炎!你别睡啊,你睡着了我怎么办,你总不能让我在沙发上坐一夜吧!”
然而她再怎么大声也没用,凌炎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确实已经是睡着了的样子。
那醒酒茶本来也有安神的作用,是叶一藜根据配方自己配好的,她当然知道所有功效。
这一觉,凌炎应该会睡得很安稳吧。
这么想着,叶一藜也不挣扎了,摸索着拿过背后一件外套,给凌炎盖上,她就这么坐着,为凌炎做人肉枕头。
凌炎的睫毛很长,这么闭着眼的时候更是明显,像翅膀,配着他高挺的鼻梁,这样的角度最能看清他的模样,叶一藜看着看着入了神,虽然每天都要和他见面,可平日里见到的他从来都把自己包裹的很深,看不透内心,也看不到真面目。
这个时候的他,完全卸下了防备,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出现在眼前。
叶一藜心里一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升腾而起。
可她始终是理智的,没被这种奇怪的情绪所左右,反而强迫自己去回忆那些关于凌炎所有恶魔的瞬间。
从在酒吧的那个夜晚开始。
一点一滴,心里装满了仇恨。
我清楚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哪,这艘航海的小船已经遇到太多的风浪,再不能被岔路的风景诱惑,否则只是偏航。
只是,终点真的好遥远。
窗外早已经漆黑一片,屋内太静了,静得让人心里一阵慌乱。
与这边的场景不同,卫晟桦那边除了安静外,还有孤独。
他没有醒酒茶可以喝,也没有可以当枕头的人陪伴,自己一个人被仍在偌大的家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突然惊醒。
浑身冷汗,四周都是漆黑的,卫晟桦身子一颤,突然胸口一阵恶心,他连忙从沙发上蹦起来,冲进卫生间就是一阵狂吐。
然而这阵呕吐并没能缓解身体的不适,反而越发觉得难受起来。
卫晟桦打开水龙头,狠狠的洗了个脸,那凉水砸在脸上的触觉刺骨,这才微微清醒些。
他意识到事情不好,身子恐怕是撑不住了。
没有过多的犹豫,卫晟桦扯了件外套,出了门直奔医院。
距离他家最近的就是乞城最好的中心医院,这里平日里压根排不上号,除非提前预约,否则要见到有资历的老医生是根本不可能的。
幸好今天天也晚了,医院里病人明显少了很多。
卫晟桦挂了个急诊。
只有他一个人,这时候有一种孤独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重重包围住,像是被钳住喉咙,喘不过气来。
一个护士朝着医生办公室那边跑去,边跑边喊,“许喆,有人挂急诊,你快去急诊室看看!”
许喆忙了一天,这时候正趴在桌上睡得香,听到这话还以为是在梦中,头换了个方向,继续着美梦。
“许喆!有人挂急诊!”那小护士着急了,走进屋里来,几乎是对着许喆的耳朵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