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尧把自己的发带扯下来之后，伸手扯下了小七的发带，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干枯的头发松散下来，乱糟糟的有些滑稽。
封尧没有笑，反而以指为梳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圆润的指尖穿梭在头皮上的感觉很舒服，小七小脸红扑扑的，有些羞赧，又有些开怀。
先生不像老大说的那么凶，反而比老大还温柔呢。
“你多大了？”
封尧耐心的解开小七一钮打结的头发问，眸光温和如水。
“唔……六岁？七岁？我记不清楚了，待会儿问问我老大好了。”
小七咬着手指头思索，眉头苦恼的拧着，先生会不会嫌他不够聪明啊，连自己的生辰都记不住。
“没有人给你过生辰吗？”
封尧问着把小七的头发拢在手里，粗糙的发尾扫在掌心，有些发痒。
小七没有任何的不开心，反而理所当然的说：“没有，老大也不过生辰的。”老大都不过生辰，他自然也不应该过生辰啦。
封尧闻言指尖微顿，随即娴熟的用发带帮小七束好头发，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根打磨光滑的木簪子给他束了个简单的发髻在头顶，看上去像个小小的道士。
“好了。”
封尧话音刚落，小七就像脱缰的小马驹一样跑了出去，小手新奇的在自己头顶摸来摸去，眼睛亮闪闪很是灵动，嘴里还咋咋呼呼的喊着：“老大，你看！”
被他这一声唤，一个身影风风火火的跑出来，脸上还有未干的水珠，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有些狼狈，封尧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阿酒伸手抹了一把脸甩到一边，恶声恶气的问，封尧也自觉自己的举止不太妥当，收了笑走到阿酒面前，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
“干嘛？别以为你是教书的我就不敢打你！”
阿酒警觉的向后仰，躲避封尧的手。
封尧只觉得奇怪，这少年似乎总是露出凶巴巴的模样来疏离身边的人，可明明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倔强得让人有些心疼。
“别动。”
封尧难得沉了语气命令，撩起袖子去擦阿酒脸上的水渍。
阿酒果真没有再动来动去，眼珠子瞪得老大的看着他，片刻后又死死地闭上眼睛，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老大，你在说什么呀？”
小七傻乎乎的问，阿酒惊醒般退后两步，心跳不稳得厉害，脸上似乎还有那衣袖拂过脸颊的酥麻感。
笨蛋！你慌什么！这不就是个文绉绉的教书先生么。
阿酒捂着自己的胸口暗骂，脸上刚用冷水消下去的热度又蒸腾起来，偏偏小七还一脸认真的等着她回答。
“没什么，我吃坏东西，脸上起疹子了。”
阿酒含含糊糊的解释，为了避免封尧抓着她看，情急的把最后一个馒头塞进了封尧嘴里。
阿酒：“……”
我去，她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要把馒头塞进这人嘴里去？塞给阿猫阿狗都好过塞他嘴里啊！！他身边的暗卫呢？会不会一掌拍飞她？
小七：“……”
咦？老大好像很喜欢先生的样子，平时都会和我抢馒头，今天竟然直接给先生了。
封尧：“……”
他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