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还没想清楚自家老大想做什么,前面就是一阵惊呼。
“这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
小七伸长脖子去看:“老大,前面好像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走,看看去。”
扒开人群进去,阿酒愣了,地上那个一看就年代久远的劣质的木盆很是让他眼熟,这盆当是她用来洗了十几年脚的脚盆无疑,但……里面那团只有巴掌大小,在盆里呼啦啦游来游去的墨绿色生物是从哪里来的?
“老大,这好像是你那个脚盆呐。”
小七围着木盆转了两圈兴奋的说,过了会儿指着上面一块乱七八糟的刻痕说:“你看,这是你那个时候刻的酒壶。”
顺着小七肉呼呼的手看去,盆沿果然有一个扭曲的印记,阿酒皱眉走到木盆旁蹲下,和盆里那个不明生物对视。
“小七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偷吃了?”
“老大,我没有!”小七两手高举以示清白,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阿酒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道:“昨晚我记得它明明和这盆子一样大,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阿酒边说边捞出那鱼放在掌心,那鱼也没挣扎,软乎乎的肚皮安分的贴着她的手,不像其他鱼那样凉凉的,反而有些暖暖的。
小七也跟着瞪大眼睛看着阿酒掌心,确实……小了好多!过了一会儿,小七突然大叫一声:“啊!老大,它会不会渴死了?”
这个问题阿酒倒是没注意,这鱼一到它手里就安静得很,疑惑的伸出手指戳戳。
“呜哇……”
阿酒:“……”
小七:“……”
众人:“……”
阿酒努力放松自己的面部表情,又伸手戳了一下。
“呜哇……”和婴儿抗议一模一样的声音再次出现。
路人甲:“咦?刚刚这鱼是不是哭了?”
路人乙:“对呀对呀,我也听见了,这是什么鱼,好神奇的样子,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路人丙:“会不会很好吃?”
“……”
小七眼巴巴的扯了扯阿酒的袖子,满脸写着:老大,他们好像想对我们家的鱼做些什么?
“咳咳。”阿酒右手握拳放到唇边清了清嗓子,把掌心的鱼放回盆里,站起身看向周围的人:“大家刚刚听错了,这就是只被我扒了壳的鳖,刚刚那是这小子乱哼唧呢,都散了吧。”
阿酒不轻不重的拍了小七肩膀一下,小七立刻配合的点点头,信誓旦旦的看着众人。
“阿酒啊,你这条鳖也活不久了,不如卖给我如何?”
风月楼的何大厨乐呵呵的说,肥嘟嘟的大手颠了颠自己的钱袋,阿酒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笑道:“大师傅,这是给我爹补身子用的,你要是想要,我赶明儿到河里帮你捞一只行不?”
“我出十两银子,卖不卖?”
“呵!”
小七沉不住气的倒抽口气,十两银子!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
阿酒忍不住翻白眼,谁不知道这何大厨是伺候先帝的御厨总管,家里摆着的随随便便都是御赐之物,敢不敢再小气一点?
“不卖,这鳖是给我爹养身子的,卖它就是卖我爹,你们谁买谁给他养老送终啊!”
“……”
一听这话,众人鸟兽状迅速消失。
阿酒这才得空回头看着小七:“行啊你,什么时候把它端出来的?”
“老大,不是我!”小七眼睛瞪得老大,脆生生的争辩,他怎么可能有力气端着木盆走这么远的路!
审视了小七半晌,确定他没有说谎后,阿酒试探性的察看四周:“爹?老酒鬼?老不死的?你是不是又喝醉了抱着木盆跑出来耍酒疯?”
周围静悄悄的没人回答,阿酒心里越发疑惑。
“季家小地痞,我刚刚看见这木盆跟着你飞过来的。”
街边卖馄饨的刘大娘笑着说,手里拿着勺子还煞有其事的在空中画了个弧。别看人家只是卖个馄饨,人当初可是皇上的乳娘,现在是奉旨卖馄饨。
“是吗?那我这盆可是个宝贝,得拿回家藏好了。”阿酒高声应着,心里却是一点不信,这盆还能跟着他飞过来?
“把它端回家去。”阿酒说着冲小七努努嘴。
“啊?那你呢老大?”
阿酒背着手,抖着腿回答:“我当然是去官衙试鞋!”
“季家小地痞,那鞋果真不是你的?”刘大娘笑盈盈的问,阿酒跳脚,她看上去就这么不像好人?
“都说了不是老子!”
“哈哈哈……”坐在馄饨摊边吃东西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当着阿酒的面开始下注。
“郭宰相,我赌一碗馄饨,这鞋是这小痞子的。”
“李太傅,我赌两碗馄饨,不仅这鞋是这小痞子的,连那不翼而飞的玉佩都在她身上。”
“有趣有趣。”一个精神抖擞的白须老人插到两人中间坐下,兴致勃勃的参与讨论:“两位大人,我赌三碗馄饨,这小痞子待会儿会气得那姜府尹摔了惊堂木!”
“哈哈,妙妙妙!护国将军这话说得极妙,当是如此,当是如此!”
阿酒:“……”
您老几位好歹曾经也是朝堂之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追求能高一点么?为了三碗馄饨还要不要节操?



